“怎么样，我们这护卫团，看着也像是个样子？”
训练的人休息，凤三、成陆、金凌便也到了一旁说话，金凌自然是要在他面前显摆一道的，他与成陆接守护卫团操练之事月余，照他自己看看，是颇有成果的。。
“不成体统，还差地远，缺个会练兵的人。”凤三直言。
“你倒是真不给面子的。”金凌冲着他就是一拳头，还真不嫌说话膈应他们。
凤三避向一旁笑言：“若是只摆了架子看看是够了，但我看成大当家似乎并不算只做个样子出来。”
金凌颇有些讶异，在成陆身上打了个眼神：“你这么快和他说了？”
成陆摇摇头：“是他看见了我准备在旁边的东西罢。”
“若是只为了做个依仗的架势，何必将真刀真枪弄出来，除非，你们私心里并不是做想做表面功夫的。”凤三顺着成陆的话解释道，三人一道看向还在那儿休息时间里打闹的娃儿。
“成荣浩叫我做这事，大约是想重提我去天津军校的事情来看笑话，不过我倒是并不介意，正好有这样的机会，我现在倒是要好好谢他了。”成陆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你看他们，像不像我们当年在天津的模样。”
凤三撇了撇嘴：“你当年可是苦大仇深地去天津的，你看看他们，哪个像你当年那般，你还别往自己脸上贴好了。”
成陆一时别瘪地没话说，一旁的金凌倒是被他这话说得大笑起来。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督军的头衔看来也是空挂的了。”成陆反应过来，自然要将回去。
“什么督军不督军的，我那叫浙江联军，不过是打了个督军，我哪里敢做那个位置，才来前我刚被人堵了浙人治浙的话呢，我要是敢坐那位置，屁股不得火燎火燎的，是杨善德，北平那边下的令，他来坐浙江督军的位置，我半月后回天津调陆军指挥部，今日来便是来辞行的，等到杨善德来，交代完这边的事情我大约就要启程了。”凤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只是成陆看他的脊背还是紧绷，卸下了浙江这一块的军务，但一点也不像是轻松下来的样子：
“怎么？去北平这样的高升，你倒不是太乐意？”
“北平啊！”凤三叹了一声，有停顿了半晌，还是没有继续往下说。
“去北平哪有在这儿好，你没看《思想新公报》上说的，这如今各个都想当土皇帝，当然是留在这儿有意思，去了北平那就是被人管的，手上没权也没兵，有什么意思。”
金凌这话一说，凤三、成陆同时想起了他们之前所说过的话，成陆再三提醒凤三要好好想想，若是有朝一日北洋军的军权不再由他掌控，他真做了一个“光杆司令”往后又该如何？这么一看来，成陆当时所说倒还真不是远虑，反倒是近忧。
“我倒也是奇，你怎么会想到去天津接陆军指挥部的职务，我同金凌的看法一样，自从袁世凯过世，如今各地都是土皇帝，你留在浙江才是最好的。”成陆道。
凤三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二人说明袁世凯同他说的那些话，他自然也知道按照当前的形式他们所说的才是最好的，只是想到日本人的事情，他又觉得实在是不得不去那边，他不能让袁世凯所说的那些让现在的情况越来越糟，因而凤三只能道：
“各有原因罢，我听说近来宁波、上海一带活动的日本人似乎越来越多了，也有很多与他们交往的商人？”
金凌与成陆看了一眼，犹豫了一阵，凤三很显然看出来了他们的意思：自己所说的是真的。
“不瞒你说，这事也让我和成陆很是烦恼，不止是商人与他们交往的，甚至有些报纸也开始有日本人介入，开始鼓吹亲日，但是这日本奸诈地很，一边与你交好，暗中却都是在打蚕食的主意，已经有好几家商行遭殃了，日本人说是要与他们合资办厂，结果办着办着连自己也给办没了。”金凌冷笑几声：“我们那位成大会长，近来也是同日本人走得近，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
“总之你们多加注意，日本人绝不好对付的。”凤三嘱咐道。
“走罢，替你摆桌送别饭，你说你要是不走多好，我们这护卫团可就缺你一个指挥官了。”金凌起身拦着凤三，又一手拉成陆，说话间渐渐离开此地。
半月之后，凤三正式到天津报道，却没想到这才风尘仆仆地过来，却又满脸灰地撞上了大事——总统黎元洪与总理段祺瑞彻底闹翻：
1917年2月，民国进入第六个念头，不太平的不止是中国，之所以现在国内被日本人所占领而不见洋人，正是因为这不太平的外边，欧洲以“协约国”、“同盟国”两大盟为中心彻底打了起来，而作为一直以来被洋人所殖民的中国，也被他们视做管辖下的一部门，欲将其拖入其中，段祺瑞权衡利弊，力陈加入“协约国”对德国宣战，而黎元洪却异常反对，认为绝不应该被牵扯其中，双方皆无法说服，段祺瑞干脆自请卸职。
凤三都不知道是第几回在院子外吃了闭门羹，何度早就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因来的是凤三没人可阻，只好又把他在这副老骨头请了出来：“凤小爷，您也别为难我了，这老爷摆明了眼下是不会见你的，你又何苦呢？你们的公事我不懂，这老爷总归有他的道理，你就当他年纪大了倔一把，您就让让他。”
“让？”凤三一下子气上来，却又被他自己硬生压了下去，“何伯！这不是让不让的事情！此事事关重大，您让开！我今日必得要进去见他！”
“哎哎哎！凤小爷得罪了！”何伯也不管了冲上来便抱着凤三，一步也不想让他动。
“何伯！”凤三也是无奈，被他抱住却不敢动手使力气，只好气急地嚷了几声。
却听院门忽然开了，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段祺瑞身后蹿了出去，给凤三使了个颜色，一下子跑的没影。
而站在院门口的段祺瑞也是一脸怒容：“吵什么吵！让他进来！段云业给我滚进来。”
凤三也不含糊，进去合了院门就开门见山：“这总理您不能卸！”
“我卸不卸职还要你们说了算？老子不干了就是不干了，段云业你再给我闹一回你就给我滚回杭州去！”段祺瑞冲着凤三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您是不干了才卸职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你这是摆明了要给黎元洪脸色看，让他看看谁才是有话语权的！”凤三毫不留情面地直接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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