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文心用袖子抹掉眼泪，把相册放回了抽屉里。
***
文楮办完事刚回警厅就听说家里来过电话。
他进到办公室，拿起听筒拨给接线员道：“接82。”
等了好一会儿，耳边传来孙伯的声音。“这里是文公馆，请问找哪位？”
“孙伯。是我。”文楮解开制服扣子，端起手边的凉茶喝了一大口道：“文永绅两口子还在吗？”
孙伯在客厅接的电话，目不斜视地压着嗓子道：“在。”
“雁雁呢？听说你叫蔡叔去云家接她了？”文楮又问道。
“是。小姐刚回来。”孙伯听出二爷语气不太好，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
文楮鼻子出了一口粗气，挂断电话抓起车钥匙对手下道：“小事你们看着办，大事打我家里电话。”
文楮开车赶回家的时候，文心和张玉兰还没下来，文永绅独自坐在客厅里。
“三叔。”文楮打完招呼在文永绅右手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唔。”文永绅扫了文楮一眼，干咳两声，拿出长辈的派头道：“你也知道我没事不会过来。听说，雁雁生日宴后来家里提亲的人家不少，你都给拒了？包括赖家？”
有小丫头送茶来。
文楮摆了摆手，笑望着文永绅道：“怎么？三叔这次来是受人所托替赖家做说客的？您这样的老思想可不行，现在可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都是自由恋爱。赖家那小子要是喜欢雁雁，想追尽管追，谁也拦不住嘛！”
“追过了。人家给咱们雁雁写了不少信，还在学校门口拦过，雁雁理都不理。”文永绅苦口婆心地道：“阿楮啊！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风云变幻的谁家都不稳。赖家不一样，就凭他们和总统的关系，和几大家族的关系……”
文楮冷笑一声道：“局势如何，赖家如何。和雁雁有什么关系？三叔。要是文朵年纪再小一点，你是不是就要让她嫁进赖家而不是唐家了？”
文永绅黑了脸。
文楮毫不客气地道：“您要是嫌闺女不够用。不妨多认几个去。别打雁雁的主意！”说完冷冰冰地望向文永绅，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让文朵重新在唐家立足，背地里做过什么。”
文永绅脸色更难看了，气急败坏地站起身道：“混帐！谁教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你当我愿意操心。我这还不是为了文家好！雁丫头身为文家人，振兴文家基业是她的责任！”
“孙伯！送客！”文楮懒得再废话，面无表情地从文永绅身边路过朝楼上去了。
张玉兰正带着文心往楼下走，见文楮怒气冲冲地迎面而来，吓得停下了脚步。
“三婶慢走！”文楮避让到一旁，让张玉兰先过。他看到文心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胸口起伏得更厉害了。“我和雁雁就不送了。”说完拉上文心径直上楼往房间去了。
进了房间，文楮浑身的刺慢慢收了起来，把文心轻轻揽进怀里柔声道：“别担心。二叔不会让任何人插手你的婚事的。你和婉华好好的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知道。”文心刚才也听到了楼下二人的争吵，依偎在文楮怀里感动地道：“谢谢二叔。”
***
文心走后不久，婉华也出了门。
她找了家可以打电话的商店，打电话去了京西男中宿管办公室。
“找谁？”宿管似乎正在吃饭，说话的声音伴随着咀嚼声呜呜侬哝的。
婉华礼貌地道：“麻烦您一下。我找章立丘。”
“真是的。一天几次地找，叫他直接另装个电话多好。”宿管一听章立丘的名字火就上来了，呯地放下碗对婉华道：“等着吧！”
婉华知道宿管是把她当成何曼铃了。
过了一会儿，耳边先是响起悉悉窣窣的杂音，然后是章立丘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又怎么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看会儿书吗？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
“是我。”婉华平静地打断了章立丘的抱怨。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传来更加冰冷的声音：“有事吗？”
婉华仍然是如水的平静。“明天出来聊一下吧！游老师愿意开口了，不过我并不想和你没完没了地斗下去。”
“威胁我吗？”电话那头传来章立丘的笑声。“姓游的开口就开口咯。他有证据能证明给他递信的人是我吗？没有吧。何况不管最后闹成什么局面，何曼铃都会替我扛着的。她有游家的把柄，也有害你的动机。”
说着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改了主意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没必要再斗下去了。你有梁家做靠山，我也斗不过你不是？明天如斯茶餐厅，早上八点见。”
“八点？”婉华心有疑窦。
“嗯。早一点餐厅人少，说话方便。”章立丘声音沉一些道：“云婉华。阿千的死是个意外。别说她死的时候还是我家的下人，哪怕是你陪嫁过来的丫环，照律法也不过赔些钱银了事。你设计吞我祖产，又坏了我妹的名声，真的过分了。”
婉华眸色冷了下去。
“算了。各退一步吧！我明白阿千跟你感情好，也是我家有错在先。”章立丘慨叹道：“余下的明天见面再说吧！”
电话挂了。
婉华低头掏钱付给商店店员时，看了眼包里静静躺着的那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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