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归纪检管啊!
好在苏林很快消除了他的疑惑:“结账时,我听到班昶在门外打电话,内容与今天来学校交流的秦战有关,所以……”
“这很正常,继续。”
王书记挥了挥手,普通干警说起偷听同事谈话之类的难免尴尬,但对纪检工作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早都习惯了。
“是!”
苏林应声,右手呈「六」状放在耳边,模拟当时听到的信息——
“确认了,秦战今天下午到。”
“不是正规比赛,是交流赛。”
“放心,我提前放出消息说练武术的都是骗子,还跟队友吵过几次,他们知道我看不起秦战,所以提出挑战也不会有人怀疑。”
“哼,这个不用你说,我早就调查过,秦战最早的比赛记录是上大学之后,在那之前他根本就没参加过任何比赛,明白吗?”
“你不了解搏击,这么说吧,他是拳击手,对下盘——也就是腿部缺乏防御意识,而我是泰拳手,一腿就能踢断他的胫骨。”
“总之李校长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只要秦战上了擂台,我就能合理合法的把他打成残疾,你要做的就是把钱准备好,OK?”
说完这句,苏林放下手臂。
王书记法令纹高耸,之前他还在疑惑,因为班昶的编制不属于学校,违纪也轮不到他管,直到对方最后提到了「李校长」。
“苏林同志,你确认李校长是我校李智聪副校长吗?”
“报告,不确认。”
“嗯,那你有没有听到班昶对通话对象的称呼?”
“没有。”
“班昶说他跟队友吵过几次,这个属实吗?”
“属实。”苏林挠了挠头,低声道:“他说的队友就是我……”
————
另一边,老秦也在交代问题。
不过吴师叔可比王书记客气的多,毕竟两人没上下级关系,师叔之称也只是从梁掌门那边赁的,跟老黄这种同门师叔没法比。
最重要的是,吴师叔识货。
“师侄不必挂怀,我刚跟梁师兄通过电话,此事完全是赛楠自作主张,并非罗疃八极对咏春堂挑衅,改日我会带她登门谢罪。”
“您言重了,师姐只是想跟我交流习武心得。”老秦连忙拦着,练武的都好脸面,让旺仔妹跪咏春堂门口,两家不结仇才怪。
——他哪知道对方另有打算,反正梁掌门不会真让吴赛楠跪那儿,说是登门谢罪,其实跟串门差不多,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说这个。”吴师叔笑道:“师侄宅心仁厚,处处让着赛楠,而且年纪轻轻就练成了桩马随身,梁师兄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嘿嘿,您过奖。”
这货一脸得意,嘴上还谦虚:“都是师姐有意相让我才没丢丑。刚才跟师姐聊了两句,她似乎对刑侦挺感兴趣,不知……”
“你别理她。”对面声音猛的拔高:“女孩子学什么刑侦?当初选专业的时候就瞒着家里,要不是她弟偷偷告诉我,哼!”
好险呐!
那厮抹了把冷汗,暗道侥幸的同时也默默的为那个熊孩子哀悼——以旺仔妹的脾气,告密者指不定被她打击报复了多少次。
可他提这茬是想卖人情来着,原以为旺仔妹家里同意、只是碍于关系才没办成,现在人情没得卖,再开口就有些不合适了。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聊了几句,老秦陪笑道:“师叔,我有个不情之请,本应到罗疃村当面跟您说,可实在抽不开身,有逾越的地方您别见怪。”
“但说无妨。”
那边眨了眨眼,有些窃喜,心说莫不是对我侄女一见钟情、打算提亲?虽然年龄对不上,可除了这个还有啥必须当面谈的?
“我有个朋友……”
老秦将阎宫的遭遇讲了一遍,未做丝毫遮掩,最后道:“养肺法只能治疗旧疾,如果没有相称心法,以后恐怕还会再受伤害。”
吴师叔不语。
心法向来是各家不传之秘,外人看一眼都要遭到追杀,更别提隔着电话跟别人家的晚辈讨论,所以老秦才让着吴赛楠,甚至想拿换系当人情——若非如此,对方也不会仅止于沉默,捉了他送到咏春堂问罪才是正理。
老秦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提出请求:“张骧伍无德,李祖不传他心法也是应该,可按阎氏祖训,子孙又不入别派,秦战不才,愿以养肺之法为拜师礼,不知罗疃八极一脉能否在国外收我大哥为徒?”
又是长久的沉默。
吴师叔算是明白对方为什么说应该当面谈了,收徒,收真传,还是背着通缉令的真传,换别人这么说,她早就把电话挂了。
可她现在却既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这不是钱,这是心法!是涉及千载传承的大事!别说她,就连族长也无权擅自做主。
“梁师兄……”
半晌后,吴师叔艰难的开口了,老秦一听有门,忙道:“这是我自己的心法,不是咏春心法,您要是同意,我这就跟师父说。”
“先别说!”吴师叔急了。
虽然以阎宫的情况,拜师罗疃八极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李书文宗师就是罗疃一脉,但八极还有一支正宗嫡传,孟村八极的软架未必就比不上罗疃八极的硬架,而且阎宫早有家传,说不定身兼两脉之长才是更好的选择。
秦战年轻不懂事,他师父却是老江湖,万一被孟村抢了先,她就是罗疃村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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