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柱心里在想，
周转财是个聪明人，
接下来，
他在独处的时候，
会告诉自己什么呢？
“不。”
“他不会透露任何负面的信息的。”
方无柱内心极其自信。
事实上，在回住处的路上，周转财并没有直接说有关“团队”的事情。
而是告诉他一些，
“团队”行业的基本常识。
即便在说起行业常识的情况，也是隔三差五地，对团队轻描淡写一番。
他的声音，
也显得极不寻常的小。
一路上，
周转财总是心事重重，
他似乎觉得方无柱不是那么容易被“洗脑”，
对于方无柱能不能和自己站立在同一条“战线上”勇往直前？
他心里没底，
也或多或少有些失望。
那天，
方无柱在周转财不告诉自己实话的时候，
他还背着周转财，像秦方奎打探“团队”的具体情况。
“像我们这样的团队，在禁城锦园小区那一带，至少有四五个点。”
“每个点上将近300百人。”
秦方奎说。
他们，
都分别租住在这附近。
培训“会场”也有四五处，
而且，
都是几个点上，统一由一个团队管理层运作。
也就是说，
几个点上的人，
都保持着相互沟通与交流的状态。
“在A处培训的人，可以随时选择到B处听课，也可以选择到C处听课。”
“会后还经常东家窜西家的交流所谓的心得。”秦方奎说。
据了解，
范长华是那个团队里的研究员，来团队的时间听说已有一年有余。
他长期负责“对策”研究，
而且，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看电视上。
“范长华主要以看新闻联播为主，只要看到与经济发展有关的重要信息时，他都会第一时间记下笔记，随后反复研读，甚至是一字不漏的背诵下来。”
说这话时，
秦方奎毫无顾忌。
“团队”给范长华的任务是接收、分析上级的最新政策和各类指示。
巧合的是，
方无柱和周转财从A处来到B处串门子的时候，
恰逢范长华在给一位新来的“老板”讲述从苏联解体，
以及未来20年的经济发展形势。
他还讲到，国际发展等战略部署。
在讲解大政方针政策时，
范长华自己也激动得像即兴表演师一样。
他，总是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在后来的一堂课外“培训”期间，方无柱不动声色。
他站在那里，特意听了一下范长华的高论。
他觉得，
范长华的“培训”，
确实说得很精彩。
说话时，口水四溅。
或许是由于在住处，
而不是在正规的培训会场，
范长华那根紫色领带，歪搭在左肩上，嘴角的唾沫，像水泡过的胭脂一样，有少许的白色溢露出来。
他在讲话的过程中，
还不时用袖子去揩了揩嘴角。
当然，通过范长华的“精彩”讲述，故事里面的情结，仿佛跟世界历史一样栩栩如生。
所涉及到的人物，也活灵活现。
但是，方无柱觉得，就范长华那些口水四溅的举动，与他作为“研究员”的身份有点格格不入。
站在一旁聆听的那些年轻人，
却像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一样，
微笑着连连点头。
并且竖起大拇指，窃窃私语道：“你是我所见到的最好的讲师了。”
“讲师？我不岂止是你所说的讲师，我是在传授你们最现实的赚钱方式。”
“让你们大家都要成为富翁。”
范长华似乎听见了在场人“议论”的内容，他定神一看，说道：
“讲师只是在传授知识，是停留在理论层面上。”
“在社会上，那一套并不适用。”
“在办事的过程中，很多人都不吃那一套。”
“而我所说的这些，只要你们按照我所讲的方法去行动，到时候赚来的是，实实在在的钱。”
“人民币你知道不？”
范长华站起身来继续说。
“他就是人脑壳，红色的人脑壳，知道不？”
范长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没有红色的人脑壳，你将会寸步难行。”
见状，方无柱内心嘀咕着：“还真把自己当作是‘尊者’了？！真是的，看你那吊样。”
显然，
方无柱心里有些不服。
他觉得，自己虽然暂时不能像范长华那样对国际历史、政治侃侃而谈。
“但也太高看自己了。”
“好像唯有你自己高高在上，唯有你自己很了不起。”
一个三十余平米的客厅，人群拥挤。
看到那些小年轻人听得津津有味，范长华接着又开始“传经送宝”。
不过，这在方无柱看来，那是在“逼着牯子”下崽。
“你说了半天，不就是为了培养人们的欲望吗？”方无柱感觉肚子有些疼痛，于是在范长华还没有说完的情况下。
他，用手捂着肚子，小跑着朝卫生间走去
......。
在这里，挣钱者受到至高无上地追捧，失利者则遭到鄙弃。
所有的财富梦想，都有一种叫做“欲望”的燃料作为催化剂。
等方无柱在卫生间蹲了20分钟左右后，范长华的表演，暂告一个段落。
“来来来，过来和大家一起玩牌。”见方无柱从卫生间出来，周转财说。
周转财那样做的目的，
原本是想故意让方无柱再等一等，看看范长华这个所谓“研究员”是否还有讲解。
想让方无柱在那种氛围下，
慢慢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
当方无柱走过去跟大伙们打招呼的时候，“团队”的服务人员依然客气地将茶水递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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