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她耗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用尽了她全部的心力,到头来,他怀里拥着的,不是她,是另一个女人。
她就像是笑话。
她的存在,就是在证明,卫连祁对卫子衿的感情有多深。
一直以为,自己是棒打鸳鸯的木棒,到头来才发现,她是那根牵丝的红线。
南宫婉玉蓦地又笑出了声。
“是啊!为什么要爱上他!”卫子衿站直身体,手掌心无意识地贴到了小腹上。
南宫婉玉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哭声无比地凄惨哀恸,像是一生的悲伤,都在此刻犹如河堤崩塌,无法抑制,“他杀死了……我和他的孩子……”她的声音像从心肺里一点点撕扯出来,带着血肉。
她一直没说,积在心里,像最毒的药汁,让她一寸寸从内里腐烂。
今日不知为何,竟当着卫子衿的面,把话说出来了。
“他怎么能那么狠……”南宫婉玉的手筋早就被卫连祁给挑了,整个手都没什么力气,松松垮垮地垂着,只能轻微动动手指,她抬起手臂,把手掌盖在脸上,失声痛哭。
“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卫子衿眸底闪过一抹暗色,似血如墨,“你……又怎么能那么狠,害死我的孩子?!”
“他该死!你的孩子该死!”南宫婉玉猛地瞪大了眼睛,嘶吼出声,面目狰狞,
卫子衿呼吸一凛,转手抽出了风腰间的佩剑,泛着寒芒的剑,抵在南宫婉玉的脖子上,“你再说一遍!”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被南宫婉玉激到了。
她知道南宫婉玉一心求死。
卫连祁不让她死。
南宫婉玉想逼她杀了她!
“你的孩子,他活该死掉,他该死!”南宫婉玉最后的一个音调哽在了嗓子里,肩膀处传来的疼痛,让她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泛起青乌色。
卫子衿手中的剑,刺在了南宫婉玉的肩膀处,鲜血瞬时溢出。
南宫婉玉额头上沁出细汗,喉咙中涌出腥甜,“咳……他是我毒死的,药也是我让人下的,听到了……你的孩子是我害死的……”
卫子衿额头上青筋迸出,眼前漫出一片血雾,她还记得那个夜里,她的双手沾满了她孩子的血,妖冶的红色。
她握着剑柄的手在颤抖,她很想拔出来剑,然后狠狠地朝南宫婉玉的心脏处插进去,为她的孩子报仇。
小腹有些坠疼,卫子衿被拉回了神,她深吸两口气,勉强压制住心底的滔天恨意。
“你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卫连祁的。”卫子衿的手稍微松了些,紧绷的身子也渐渐舒缓。
南宫婉玉脸色一白,突然想到那个为她而死的男人。
他叫什么来着……
南宫婉玉仔细想了想,还是没能想起来。
她是为他赐了个名字的,叫……琏启。
她这辈子有过两个男人,但南宫婉玉清楚,那个孩子就是卫连祁的,算算日子便知道。
“是他的!”南宫婉玉笃定道。
卫子衿冷笑一声,“他从来都没有碰过你。”
南宫婉玉肩膀处的伤已经痛到麻木,听到卫子衿的话时,她嘴角扯出浓浓的嘲讽,在嘲笑卫子衿的自欺欺人,“我是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没碰过我,对了,我和他还在他的房间里做过一次……
他可用力了,弄得我都昏死了过去,不过……自然也很舒服……
卫子衿,那个男人……我也得到过了,虽然只有身体,我这番费尽心思,也没算白白付出。
你和他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我,隔着一个我和他的孩子!
你说他没碰过我……”
“那个人不是他,是影卫戴了人皮面具。”卫子衿打断她的话。
卫子衿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居高临下,像是在看一个愚昧无知的凡人,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婉玉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那嘴角还未来得及撤走的嘲讽,似乎是在嘲笑她自己。
卫子衿说什么?!
她说卫连祁从来都没碰过她,那个要她的男人是别人戴了人皮面具……
“所以,你怀的也不是他的孩子。”卫子衿又淡淡地扔下一句话,彻底将南宫婉玉给压垮了。
“你说谎,卫子衿你骗我……那个人就是他,就是他,那明明是他的脸……”南宫婉玉嘶吼出声,嗓音哑得像破碎的麻布,她眼底的最后一抹光亮也没了。
卫子衿不再看她,“我已经知道是谁给你的药了,也知道依依是谁了,你说不说,也都一样。
你继续留在这里,好好活着吧!”她想把南宫婉玉的嘴撬开,想多知道一些东西,现在看来,南宫婉玉也并不知道多少。
卫子衿迈步想走,南宫婉玉突然朝她扑了过来,手臂将她的腿牢牢勾住,差一点就将卫子衿给拽倒了。
身体蓦地失重,卫子衿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那瞬间,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任何动作都忘了去做。
孩子……
刚意识到这点,卫子衿就被卫连祁稳稳地抱住,搂进了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卫连祁能察觉到她的惊惧,大掌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头在她的发丝上亲吻。
等卫子衿稍微缓和一点,卫连祁似刀的眼神才朝南宫婉玉射去,她身边有一把剑,看了卫连祁一眼后,就当着卫连祁的面划了自己的脖子。
南宫婉玉用了全身的力气,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哀莫大于心死。她这辈子都得不到这个男人了,即使再多活几十年,也不过是留着残破不堪的躯壳,多受几十年的痛苦煎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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