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干的？
看着被自己手中长剑贯穿了身体的鼠形凶兽，以及它那对猩红眼珠中闪烁着的狰狞与狠厉，欧阳宁愣住了。
再次回想刚才无知无觉的茫然之感，竟是完全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判断出鼠形凶兽的具体方位，又是如何在瞬间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将长剑递出，让鼠形凶兽看起来像是自己主动撞上一般。
唯一记得的是自己武灵从沉睡中苏醒，将最后的力量灌注进了剑身之中，给长剑笼罩上了一层无比锋锐凌厉的光华，一举捅穿了对方的凶兽武灵。
欧阳宁心中疑惑，但那鼠形凶兽却是眼神狰狞，发出渗人的嘶吼厉啸，紧接着光芒绽放，身形化为了点点流光，自长剑上飘下，然后在旁边再次凝聚。
毕竟是没有真实身体的武灵，可以随时消散凝聚。
当然，这并不是说欧阳宁刚才一剑没有任何效果，被剑身贯穿，这鼠形武灵同样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此时虽重新凝聚出身体，却比刚才小了一号，身形虚影也没刚才那般凝神，变得更虚幻了点。
奇耻大辱！
“吼！”
分明是鼠形的凶兽，却在愤怒之下发出了如狮虎般的呼啸怒吼，怒气爆发，不管不顾的向欧阳宁撕咬过去。
欧阳宁心中微沉，抬臂举剑，但就这简单的动作就牵扯到了伤势，一阵剧痛袭来，令他呼吸紊乱，差点拿不稳手中长剑，体内再没有丝毫力量涌出。
刚才的那一招，已完全耗尽了他以及他的武灵全部力量，此时面对鼠形凶兽的袭杀，竟是再难有丝毫抵挡之力。
“噗！”
鼠形凶兽的利爪毫无阻碍的捅进欧阳宁肩膀，刺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大量鲜血狂涌而出，令欧阳宁忍不住闷哼一声。
“宁儿！”
“哥哥！”
旁边传来焦急惊呼声。
而那鼠形凶兽眼中则闪烁着兴奋嗜血的光芒，张开大口露出锋利牙齿，便向欧阳宁脖颈咬去。
欧阳宁死死咬牙，终于艰难将长剑提起，格挡在鼠形凶兽与自己之间。
“少爷，我来助你！”
破空之声传来。
只见被挡在众人身后的郡守府亲卫纷纷疾驰而出，脚步踉跄，身形摇晃，却不顾自己已几近油尽灯枯的躯体，咬牙压榨出全部力量，狠狠撞在那鼠形凶兽的身上。
“嘭！”
鼠形凶兽被撞得倒飞出去。欧阳宁危机自解。
但那狂奔出来的亲卫却像是终于耗尽了全部生命力，一击之后双腿软到在地，体内伤势爆发，气息竟是迅速微弱下去，如同风中残烛般在熄灭的边缘。
而此时，其余几名亲卫也已奔至欧阳宁身旁，满是血污的脸上带着狰狞警惕之色，与欧阳宁与林思若，以及刚刚返回的秦忘尘并肩而战，警惕的看着那鼠形凶兽。
“吼！”
鼠形凶兽落地后晃了晃脑袋，身形比刚才更虚幻了一些，但眼中闪烁着的狰狞嗜血之意却比刚才还要更加疯狂。
“吓死我了。”
林思若没什么武道修为，直到此时才反应了过来，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抬手拍了拍胸口，但眼中却没有太多惧色，反而闪烁着愤怒与不屑。
只见他转头朝四周看了看，视线依次在青云宗那些变成了尸体的精英弟子、执事、长老的身上扫过，然后又缓缓看向唯一仅剩的青云宗长老，最终定格在周自赢身上，一抹不屑嘲讽笑意在嘴角缓缓勾起。
“什么荒国三大势力之一的狗屁青云宗，举全宗出动，死得就剩你俩了？”
林思若讥讽看着周自赢，撇嘴道：“就这点本事，真想不通你哪来的勇气跟我姐姐和姐夫为敌。我劝你啊，最好赶紧给咱们磕头道歉……”
说到这里，林思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脑门，道：“差点忘了，你造下了这么多杀孽，就算磕头道歉，姐夫他们也是不会原谅你的，最后还是逃不过一个魂飞魄散、全宗覆灭的下场。嘿嘿，周宗主，我要是你啊，就趁现在赶紧逃，有多远就跑多远，就把自己当成一个藏头露尾的耗子，永远都不要露面，说不定还能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话说回来，周宗主你的长相倒也跟鼠类有些相像，莫不是祖上曾跟什么鼠类凶兽有过不可言说的事情，这才剩下了你这一脉吧？或者是周宗主你跟这位长老之间有染？他的武灵可就是鼠形凶兽。这么想来，难不成这位长老和他的武灵其实和你还有什么亲戚关系？”
“啧啧啧，堂堂青云宗这种大门大派，内部关系竟然这么混乱。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这风气还是周宗主你带起来的啊。也幸亏周子聪已经死了，否则的话你们这人兽杂交出来的一脉再继续传承下去，可就真是咱荒国……不，是整个元界的奇耻大辱了。让人笑话啊！”
“……”
林思若的声音飘飘忽忽，却瞬间令所有人都忍不住安静了下来，纷纷震惊的看向他。
特别是与他一起从后宅冲出的那群人，包括许诗音、欧阳宁兄妹和秦忘尘在内，全都面色古怪，又有种压抑不住的畅快。
这小子……说骂还真骂啊？
而且出口便是污言秽语，听都听不下去，直如街边地痞流氓一般，这些人哪听过这些话。
更何况，武道强者不可轻辱，即便双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最多也不过是刀剑相交，以命相搏分出个生死罢了，鲜少会有阵前冲着对方破口大骂，污言秽语的事情发生。
特别是像周自赢这种一宗之主，更是将脸皮看得比性命更重要。若是折辱了他，绝对会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不得不承认，林思若的胆子是真的大。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前这种情形本就已是不死不休了，能破口大骂几句出出气也是好的，何必还在乎脸皮之类的。
只不过要让他们去做这种事情，别说愿不愿意的问题，即便想，恐怕也没这么多能将人气疯了的话能骂吧。
果不其然，随着林思若喋喋不休的秽语喷薄而出，周自赢的面色迅速变得铁青起来，眼神冷厉，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要将林思若碎尸万段。
“混账东西！”
周自赢沉气得眼角抽搐，忍不住沉喝一声，接着视线在面前所有人身上缓缓扫过，冷笑道：“我改主意了……李长老，将面前所有人，包括林家人在内，一个不留，全部给我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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