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么温柔的嗓音说出来这么一句话，唐莞莞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住了。
她眸眼含泪摇头，小手下意识地再去抓霍靳北的大手，可他已经先她一步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然后不等她开口，他便又用方才那般温和的声音说道，“乖，莞莞，去帮我叫医生过来。”
叫医生是一定的，但唐莞莞想先把话跟他说清楚。
“霍靳北，你以为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你那样拼了命的救我，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我会什么都不管你吗？”
她说着，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看着男人英俊又苍白的脸，她难受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那样的话有多伤人？什么叫我别有心理负担，在你眼里，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吗？”
“没有没有！”她一哭，霍靳北就更紧张起来，可他看不见她，就只能使着手在半空中找寻着她，也是这样的动作让他更自卑更沮丧，“我们莞莞怎么会是忘恩负义的人呢，如果她是这样的人，那天底下哪还有善良的小姑娘，不哭了不哭了，我刚刚，”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我刚刚就是一时脑子抽了才那样说的，我跟你道歉，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没有哭！”唐莞莞倔强地盯着他，不忍心他一直摸索着找自己，终还是主动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他手跟前，“我只是流了点眼泪。”
霍靳北……
他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小手，很快又松开，“那，既然这样，就快一点去帮我叫医生？”
明显还是逃避的状态令唐莞莞心如刀绞一般，她吸吸鼻子，刚要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均是寻声往门口看去。
当唐莞莞看到是黎墨琛提着早点回来时，她眼圈一下又不可抑制地红了。
而霍靳北是看不到的，可他也迫切地想知道是谁，因为他真的不想，不想莞莞看到他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黎墨琛本来也是很开心回来就看到霍靳北醒过来，但他到底是在医院工作太多年见过太多太多的病人了，只一眼，他就看出来霍靳北眼睛看不到了。
尽管是一早听医生说大概会是这个结果，可他一时也有些接受不了，他最好的还这么年轻的朋友，突然变成了这样。
沉默在三人中蔓延。
终于，霍靳北忍不住地先开口道，“是医生吗？”
手上的早餐盒无意识跌落下来，黎墨琛难受地别开眼，好几秒后，他深吸了下调整好情绪，和煦地朝霍靳北走去，“是，是医生过来了，怎么，你哪里不舒服需要我给你检查？”
霍靳北神情僵了僵，“墨琛，是你啊。”
“嗯，是我！”黎墨琛说着俯身大手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刻意逃避开他眼睛的事，“你还不至于睡了一觉就不记得我是医生了吧？”
“怎会。”霍靳北‘看’着他的方向，喉骨动了动，“莞莞昨天吸进去太多浓烟，肺部肯定会影响了，她应该再输几天液的，我现在不方便，你帮我把她送到她的病房去吧。”
精明如黎墨琛，怎会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不过，他也是应该猜出来，他眼睛可能没办法复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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