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北的声音很低很弱，可也足够唐莞莞听到了。
她的心，宛如被什么东西裹住了，涩涩的，又带着一点暖。
盯着她看了那么大一会，想问的想说的就只有这一句吗？
吐血成那样，又睡了那么久，醒来就在医院里，结果要问的就只有这一句吗？
摇头，唐莞莞对上他探究担忧的深眸，轻声道，“还没有。”
“……”霍靳北眉心瞬然一紧，随即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唐莞莞被他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她也忙俯身按住他宽厚的肩膀，“你做什么？医生说你刚刚做了手术，不能动的。”
已经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又经历了一场手术的霍靳北身体很虚弱，就这么动了几下，他额头就浸出了一层冷汗，胃里面就像有什么东西被踢翻了一样，疼的他脸色都变了。
他自己的胃，他太了解不过了。
昨天一杯接着一杯喝的时候，他大概就猜到自己可能会有事，不过是没想到会闹到住院这么严重。
霍靳北紧咬牙关忍受着剧烈的疼意，“我手机呢？”
唐莞莞凝着从他额头上不断往下冒的冷汗，心头不舒服极了，“我不知道。”
霍靳北看她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这病房，“周海在外面？”
“他早上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刚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唐莞莞如实说道。
霍靳北沉吟片刻，这样的时刻里，只需稍稍想一想，便会知道周海去做什么了。
默了默后，他抬眸看了看灯光下眉眼难得温柔但也难掩疲倦的唐莞莞，“司机在外面吗？”
“嗯。”唐莞莞点头，“他一直在外面。”
霍靳北唇角微微地弯了弯，“叫他过来，你回酒店去吧。”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唐莞莞愣了下，末了，她假装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地问他，“你刚醒来，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医生说你这二十四小时之内都是关键时期。”
“我没事。”霍靳北还是刚才那副语气，“莞莞，叫司机进来。”
唐莞莞一时拿不准他这么执意地叫司机过来是想要怎么样，慢慢地咬住唇瓣，她思量着问道，“你想叫司机进来做什么？带你去找周海？”
霍靳北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去叫他吧。”
如此的避讳，那大概就是真的要那样做！
唐莞莞深吸一口气，直白地对上他的眸子问了出来，“既然事情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承认？既然背地里已经做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一直骗我？”
漆黑的眸子里闪过明显的意外，不过也只有短短的一秒，“周海跟你说的？”
“这重要吗？”唐莞莞望着眉宇间里甚少带有脆弱的霍靳北，“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男人避开她的眼睛，垂下眼敛看着手背上的还贴着的医用胶布，唇角轻轻淡淡地勾了下，“我是周海的老板，他自然会向着我说话的。”
似是完全没想到他的答案会是如此，唐莞莞心头犹如被蜜蜂哲了一下，刺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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