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蒋东程率先移开了目光，他眼神移向了唐莞莞纤白的十指上，当看到那上面光秃秃的时，他眸眼里闪过一抹浓郁的伤。
早该想到的结果。
她一切都想起来了，又怎么可能会留着他的戒指？
婚礼那天，真的就只差那么一步了。
他们还说好，举行完婚礼就要去登记的。
可惜。
大概以后都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无声地深吸口气，他抬眼尽可能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你还好吗？”
唐莞莞看着他，强忍住要流泪的冲动，“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蒋东程的眼神温和又格外专注地注视着她，“莞莞，是我骗了你，一次又一次。”
唐莞莞摇头，对上他疲倦的面容，想说什么，可终是说不出口。
蒋东程看着她，不知为何，忽然地就觉得这一幕像极了三年前，葡萄四岁生日那天晚上，他送她们母女俩个回半山别墅的情景。
那时，唐莞莞好像也是现在这个样子。
“恨我吗？”良久后，蒋东程又开口问道。
唐莞莞再度摇头，“你也是被逼的，而且事情也不是你做的，我就是恨，也不该恨你，反而你帮了我那么多，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可我还是骗了你，”蒋东程长而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他垂眸自嘲一笑道，“甚至我为了能把你永远地留在我身边，都不止一次地生出了要让你和葡萄你们母女俩个永远都不再见面的念头。”
唐莞莞蓦地抬眸，就听蒋东程依旧说道，“有时候想，这大概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报应，我再怎么样都不该对一个孩子产生这么恶毒自私的想法，可我不但想了，还差一点就要那么做了，所以，上天是要惩罚我的。”
“……”
哪怕这些话是蒋东程亲口这么说的，可唐莞莞却还是觉得有些无法置信，在她印象里一直那么正派温和有礼的蒋东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况且那时她根本就一点也没有想起来葡萄是她的女儿，她只是很对她有好感，只是很想亲近她，除此以外，别的就再也其他了。
“很不可思议吧，”蒋东程说着又笑了，只不过笑里满是讽刺的意味，“其实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因为在此以前，我也不知道我的心竟然可以丑陋到这个地步。”
唐莞莞咬唇看着他甚是痛苦的眸子，思忖着说道，“每个人都有心理阴暗的一面，也许在当时，是我在你面前太多地提起了葡萄，让你太没有安全感了才会这样，而你说到底，也只是那样想想，并没有真正地去做。”
蒋东程听完她的话失笑着摇头，“莞莞，”
他说，“你该说你恨我才能让我心里好受点，毕竟到底也是因为我差一点就害了葡萄。”
“……”唐莞莞苦涩地笑了下，“说到底这件事的起因还是我跟霍靳北之间的那些旧事，与你，只不过是有一点点的关系，再说，也不是你让人那样做的，你也是受伤害的那一方，那一天，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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