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十二点，一身酒气的章文耀拿着钥匙打开了他在跑马地馨月花园住宅区的住所房门。
章文耀并不是住在馨月花园的，他住在中环，馨月花园这里，是他的隐秘住所，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章文耀不会回家，而是会到这里来住。
当然，也是因为这里有能够让他发泄怒火的存在。
客厅没有开着灯，黑蒙蒙一片。
“这个贱人难道这么早就睡觉了？”一边伸手按了下客厅灯光的开关，章文耀嘴里一边嘀咕着。
随着客厅的灯光亮起，刺眼的灯光让章文耀眼睛有些不适应，不由立即抬手遮挡了一下。
只不过很快他就把手从眼前移开，双眼猛地盯向客厅的沙发。
此时沙发上正坐着两个年轻男人，下午约自己去见面却又没有冒头的天养生，赫然在其中！
至于另外一个章文耀也有些印象，好像是杂务科那个叫周存的后生督察。
自己可是天养生的仇人，现在对方又找上门来，章文耀下意识地就要去掏自己身上的配枪。
只是沙发上坐着的布同林却比他先一步掏出了一把短枪。
枪口对着章文耀，布同林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你的手摸到枪的时候，我保证，你的手会被我打烂！”
这话一出，章文耀摸向配枪的手不由停顿住了。
“这才乖嘛！
过来老实坐下吧，我们之间的事，也该好好了结了！”
身体被布同林的枪口指着，章文耀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只能是老实听话，朝沙发那里走去，随即坐在了布同林旁边的沙发上。
“当初吞掉我们那些钱的时候，你自己有没有想过现在这个场面？”等章文耀老实坐下，布同林开口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章文耀是老狐狸，虽然现在小命被布同林捏在手里，可想要他就这么老实地说出实话，那是不可能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装，有这个必要吗？
不要以为何永强死了，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说吧，你当初为什么要吞掉我们那些钱？”说着布同林直接将章文耀身上的配枪抢了过来，换掉了手里的枪，将章文耀的配枪枪口顶在了他自己的脑门上。
布同林手上没留力，章文耀的脑袋被枪口顶得直接往后倾斜去。
对于布同林此时的举动周存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在一旁安静看着。
坏人还是要狠人来对付的，布同林自然是狠人！
“你认错人了，我是差人，不是什么小混混，我怎么会吞你的什么钱？”到了这个时候，章文耀依旧是嘴硬。
“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丢你老母！”见到章文耀还在装糊涂，布同林嘴里骂了一句，抬起枪柄就对着章文耀的额头用力砸了上去。
啊！
额头被砸了这么一下，章文耀嘴里不由惨叫了一声。
布同林没给他喘口气的时间，抬手又把章文耀给揪了起来丢在沙发上，枪口依旧顶着他的脑袋！
周存这个时候才看着章文耀开口说道：“章文耀，你不用在我们面前装什么糊涂了，就是你吞掉的天养生他们那笔钱。
这是事实，不是你不说，就没这回事的。
虽然你贵为高级警司，不过我相信，吞掉的那笔钱，肯定不是你一个人吃得下，聪明的话就把你那些同伙说出来，这样起码你还能得到优待。
要是嘴硬不说的话，你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既然你知道我是高级警司，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杀死一个高级警司，会掀起多大的风浪，这个责任，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高级督察就可以扛得下的！”这番话就是章文耀的底气所在。
换作五六十年代的话，就算是死个鬼佬警司，只要有足够的钱去摆平，这种事也不算什么。
可在如今的1989年，要是死了一个高级警司，香江警务处绝对会调查到底的。
不是说一个高级警司有多么巴闭，而是香江警务处不敢不往死里查，不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向社会大众和那些大佬交代！
不要忘了，现在是传媒时代，香江又是一个国际化的城市，一件小小的事，一旦被媒体盯上，绝对会被放大无数倍！
听完章文耀这番话，周存不由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倚仗，原来是因为我们不敢杀你。
是，我们确实不敢杀你，也没有这个必要杀你。
这个世界上最痛快的处理办法就是让一个人死掉。
让你这种人这么干脆地死掉，那太便宜你了！
章警司，坐到你现在这个位置，你对于我们杂务科的一些传闻，应该有听说过吧？
抽走一个人的灵魂，让他变成一个傻子浑浑噩噩地过下半辈子，章警司，你觉得这样比直接杀掉一个人，哪一种的惩罚要来得更加重一些？”
“你敢！”
周存这番话的深意章文耀自然听得出来，对于杂务科的一些传闻，章文耀也都听说过，可正是这样，才让章文耀的心脏一下子剧烈跳动了起来。
“既然我现在能坐在你面前，也没有说什么敢不敢的，章sir，你觉得呢？”语气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周存眼神平静地和章文耀对视着。
和周存的眼神对视了足足有三分钟，章文耀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破灭，抬手擦掉额头伤口流出来的鲜血，章文耀重重叹了一声，“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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