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或者说，有人来找他？”
张玨试探的问了一句。
张奶奶没有一丝犹豫的摇头。
“我们家小尧与赵家人不太对付，而在这街区里，与赵家人不对付，就意味会被排挤。除了曲曌，没有人与小尧多加交往，甚至于，他被退学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抱着看小花的心态对他。
他便就更加不愿与人交往了。若是没有曲曌，小尧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那他离开的那天，或者前一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这个我知道，那天，我一整天都和他在一起。”
曲曌似是担心张奶奶回忆中会勾出更难过的情绪，亦或者，他觉得自己知道的更多、更详尽，便开口接过了话头。
张玨面色未改，淡淡的又朝他的方向转眸。
曲曌被看的，莫名心口一紧，有些发虚，不自然的动了一下身子。
“你刚才没问我这个。”
张玨真是连白眼都懒得翻，漠然的睨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曲曌有些紧张，喉头动动，咽了一口口水，整理了一下语句告诉张玨。
张尧离开前，自己照常来看他。
那日，张尧是难得清醒的，拉着曲曌出去转了一圈。
当时，曲曌其实也觉得他的状态有点不对劲，现在再回想，想来他是计划好了要离开，所以拉着自己将街区里里外外的转了一圈，眼里时不时浮上了一些缅怀和留念的神色。
他还与自己回忆了一下过去的事情。
曲曌比张尧小五岁，从小就跟在他身后跑，就是他的小尾巴。
张尧的回忆里，大多也都是他的糗事。
那时，曲曌还觉他是振作了，就任他调侃。
两人转了一圈后，张尧还带他去了赵家门口站了一会，不过，并没有进去。
“他就那么站在赵家门口，仰头看着赵家的牌匾，眸中闪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神色，久久没动作。等他收回目光拉着我离开时，说了一句话。”
曲曌回忆中想到那句话时，眼色变了变，不由用一种浓的化不开的凝然看向张玨。
“他说，有一天，他一定带我们所有人离开这。”
轻如蚊吟的声音却带着重如泰山的凝沉，让人心口一沉。
张玨脸色变了变，抬眸与之对视。
两人的呼吸一瞬好似胶在一起，让空气凝住，呼吸变得有点困难。
须臾。
曲曌沉了沉眸色。
“是他让你来的吗？”
张眼睫颤了颤，还是没有眨眼，面色凝凝的轻轻摇头。
“不，我并不认识他。”
曲曌一怔，面上失落闪过，牵起嘴角牵强的笑笑。
“是吗？”
他低头，自我整理了一下，又抬眸对她笑笑。
“你还想问点什么吗？”
张玨想想，轻轻摇头。
从曲曌口中，她推测，是有人给了张尧承诺，他才会答应去卧底，而谁想，这一去，任务完成没有，尚且不知，但命，却是永远留在了那。
曲曌口中的张尧，是一个阳光、积极向上的男人，但留在张玨脑海中，只有那臭水沟中，那一张被闷的已经变了型的脸。
还有身体上那斑驳的伤口，因尸体的情况，看起来都是旧伤，可从中，还是能看出他曾经都经历些什么。
有些变型的脸上，眼窝深陷，看得出他在卧底时的经历，让他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沉郁不得志的中年男人。
已知生平，旁的，也没什么意义了。
曲曌在她思量时，一直闪着眸光看着她。
目光虽然做了掩饰，但张玨还是感觉到了，想要忽视都难。
她略略有些无奈的抬眸看去。
“你有想问的？”
曲曌怔住，小嘴不自觉微微张了点。
“问什么？”
张玨撇嘴。
“那你盯着我看什么？”
曲曌面颊刷的一下涨的通红，尴尬的感觉自己要熟了。
“没有，那个……我就是……我只是……我……”
张玨抬手：“慢点，理清楚了再说。我不赶时间。”
曲曌脸又红了红，低头稳了稳情绪，再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个，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有张尧的消息？”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来问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张玨挑眉，摇头。
“我没有。”
明明面色未改一丝，曲曌却莫名的觉得自己看穿了一丝心虚。
曲曌心下一沉，面色也跟着沉下了。
“你知道。”
笃定的话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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