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的一个夜晚，闽东省巡抚严聪借着夜色掩护，来到了宫廷博士长官，同时也是如今凤鸾国仅有的几名修真者之一的文渊府邸。
鬼鬼祟祟地进入文府以后，严聪在府邸的仆人带领下，来到了文渊的书房。
刚一进书房，严聪就看到了正在挑灯夜读的文渊。
他连忙拜道，“学生严聪，拜见文先生。”
虽然严聪作为一省巡抚，按照凤鸾国的官职制度算，乃是从一品的封疆大吏。
而文渊作为博士长官，只有从三品的官阶。
真要说的话，严聪在凤鸾国官场的地位要比文渊高上许多。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
虽然严聪的官阶确实比文渊大，但他毕竟是读圣人书的读书人出身，无论庙堂之上，还是江湖之远，都有许多借着这层身份形成的关系人脉。
因此，他必须扮演好读书人的人设。
或许作为朝廷官员，他能够在一般修真者面前不卑不亢。
但圣人道修士，从法理上讲却属于所有读圣人书的读书人的老师。
因此，面对文渊，严聪必须行见师礼。
看了一眼严聪，文渊对这位从一品的封疆大吏给自己行礼并没有任何意见。
他在严聪身上瞥了一眼以后，便从新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阅读的书上。
严聪好奇，看向了那本书，却惊讶的发展文渊阅读的，并非什么先代圣人留下的书籍，而是一本给西北十七市的小学生蒙学的科幻小说。
看到这一幕，严聪惊讶。
“文先生，您怎么读起小说来了？”他奇怪问道。
“你懂什么？”
听到严聪这么问自己，文渊冷哼一声道，“这小说家的玩意虽然粗鄙，只有下等人才会看，但凡事总有特殊。”
“我担心，这秦轩在西北发动科幻征文活动，为小学生收集蒙学教材是假，想引出文豪道的那位才是真。”
“几百年前，我曾经和文豪道的那位交过手，那诡异的手段，至今难忘。”
“这次如果能借着科幻征文，找到文豪道的那家伙，我非把这个祸患给灭了不可！”
说起那文豪道的高手，文渊就心有余悸。
他知道，那位文豪道的修士如今已半只脚踏入了结丹期，手段了得。
当初的交手，文渊其实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只因文豪道的修士有着能够将自己笔下小说人物召唤到现实的能力。
在那场战斗中，那名文豪道修士甚至没有亲自动手，只依靠几名自己笔下小说的人物，就将文渊打得狼狈不堪。
好在自己最终还是成功逃跑，并依靠人脉，让当时的读书人把那几本被文豪道修士召唤出人物的小说列为禁书，大肆焚毁，这才重创了那几名书中人，逼得那名文豪道修士躲起来。
对于过往种种，文渊倒没有进行太多回忆。
他将那些不好的回忆沉入脑海深处，放下书籍，重新看向严聪。
“你这次来，是为了南方土地兼并的事情吧？”
看着严聪，文渊问道。
“然也。”
对于文渊的猜测，严聪没有否认。
他露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对文渊说道，“这宋亲王太过分了！”
“下官本以为，这宋亲王这次慷慨解囊，从皇家银行拿出十二亿两银子，是拿去赈灾的。”
“可没想到，他竟然假借赈灾之名，行的却是土地兼并之实。”
“下官听同僚说，就在昨日，京师证券交易所上市了一支新股票，名叫南方农业。”
“这个南方农业，从赈灾银里拿了六亿两的银子，又在证券交易所卖了四成的股份，收拢了四亿两，一共十亿。”
“他们打算用这些钱，在南方收购土地，建造大农场，以此逼得受灾之后的百姓失去土地，实在可恶！”
听到这话，文渊不置可否。
他说道，“就算宋亲王真想兼并土地，那又如何？西北的例子不是已经证明，百姓哪怕没了土地，也能活下去吗？”
对于文渊的话，严聪不以为然。
他说道，“如果文先生这么想，就错了。”
“要知道，这宋亲王把西北的百姓送进城市当工人以后，却是将他们和自家亲戚拆散。”
“原本圣人书上说的那种亲亲相隐的宗族，在西北十七市里，已经荡然无存。”
“同时，宋亲王还在西北十七市推广蒙学，让孩子们学习和圣人书无关的知识。”
“宋亲王这是不待见咱们圣人道，要学祖龙，将咱们赶尽杀绝啊！”
听到严聪的话，文渊眉头一挑。
他自然知道严聪说的事情。
只可惜，过去的他多少有些恃才傲物，对于那些没有修炼皇极道的凡人皇帝，多少有些看不起。
所以在这几百年里，他一直都在民间读书修炼，顺便完成一些天启之门的任务，寻找结成金丹的契机。
对于官场的弯弯绕绕，他还是缺乏足够的认知。
因此，他需要一个更懂行的人，来替他对付秦轩。
显然，严聪就是这样的人。
看着严聪，文渊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宋亲王断绝在南方土地兼并的念头？”
“嗯，最好还能让西北的孩子读上圣人书。”
读书人的集体意识，是文渊的炁能来源。
秦轩让西北的孩子读圣人书以外的知识，无疑是在压缩他的生存空间。
这是文渊所不能容忍的。
但对于秦轩，他虽然稍微动了杀心，但也知道这位皇极道修士的厉害。
如果没有万全之策，他不打算对秦轩直接动手，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比起让秦轩去死，暂时没有找到合适机会的文渊更倾向于通过规则内的方法逼他就范。
另一边，听到文渊有对付秦轩的想法，严聪当即大喜。
他说道，“先生请放心！学生已经想好了一个万全之策，只需要先生利用自己的名望，暗地里为学生站台，好让其他读书人配合学生即可。”
“这个过程，先生不必亲自动手，只需要在关键时刻，帮忙站台。”
“哦？”听到这话，文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只是这么简单的话，那他倒能接受。
毕竟按照严聪的想法，哪怕这个计划真出现什么问题，文渊也能随时割席。
毕竟虽然他是圣人道修士，但无法控制集体情绪失控的圣人道读书人，也是挺合理的嘛！
试问这天下，哪有粉丝行为，偶像买单的道理？
于是他微微颌首，算是答应了严聪的请求。
看到文渊答应了下来，严聪当即大喜。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文先生放心！这一次，我会让宋亲王在天下读书人面前低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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