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知姬的话，女帝也不犹豫。
她当即学着秦轩曾经说的那样，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沉入水中的模样。
很快，女帝就感觉四周的气温开始转冷，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海水中。
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听到了一阵高昂的鲸歌声。
“呜！！！！”
听到这个声音，一阵诡异的情绪从女帝心头产生。
她仿佛从这声音里听出了两种意境。
一种意境，仿佛来自百姓。
女帝能够听到百姓在庄稼丰收，生活富足年代的欢声笑语。
也能听到这些百姓在天灾降临时的绝望，痛苦乃至于麻木。
女帝甚至能听到这些百姓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揭竿而起的那一丝愤怒。
感受着百姓从安定富足的生活转而进入劫难的落差，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差点淹没的女帝的心神。
她连忙集中精神，回想那些能够让自己坚定信念，保持自我的记忆。
好一会，女帝才从这万民的意志中脱离出来。
民心吗？
女帝心里猜测。
对于秦轩为什么不受这部分民心的影响，女帝也知道个大概。
女帝从小接受的皇家教育就让她始终记得聆听百姓们的声音，不能被底下的官员蒙蔽。
因此，她在面对民心的时候，多少存在一些敬畏。
但秦轩却不一样。
女帝知道，秦轩因为自己的政治信仰问题，他会把民心当做一种客观存在的社会现象。
在秦轩眼里，民心的变化其实和天气的晴雨没有太大区别。
天要下雨，他会打伞应对。
但让他伤春悲秋？
抱歉，他顶多对着大雨念几句诗，装模作样一下。
他不是一个会在民众的情绪中产生共鸣的人。
除了百姓的情绪外，女帝还在鲸歌中听到了另一股意境。
这股意境透着一种糜烂的氛围，就如同海洋发生鲸落现象时，鲸鱼在海水中渐渐腐烂分解一般。
听到这声音里的意境，一瞬间，女帝就产生了一种怀疑。
她觉得，发出这声音的鲸鱼，也许已经死去。
这是鲸鱼的亡灵在深海的歌唱。
一股好像在虫池里被无数虫豸噬咬身体的不可名状恐怖感觉席卷而来，让女帝感觉头皮发麻。
下一秒，她就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她其实明白，鲸歌之海的声音其实都是现实世界的涟漪在这个世界的回荡。
鲸歌之海的任何声音，都能在现实中寻找出对应的意向。
这腐烂的声音，女帝很快就想到了在现实世界组织相对应的存在。
那是凤鸾国国内的虫豸们的贪婪行为，在这个世界的回荡！
联想到鲸歌之海的声音和潜入之人即将遭遇的劫难有关，女帝立刻意识到，她和秦轩在近期，需要在作为帝国根基的百姓和维系皇权的虫豸之间做出选择。
这么想着，女帝感觉眼前的鲸歌之海开始破碎。
不一会，她的意识就返回到现实世界中。
就在这时，女帝突然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
那熟悉而温暖的体温，不用想就知道是秦轩。
只见秦轩抱住女帝，一手拿过柳儿端过来的安神茶道，“这是苏姑娘替你准备的安神茶，喝下去平复一下情绪吧！”
听到这话，女帝拿过安神茶一饮而尽。
很快，安神茶的药力就在她的体内散开。
原本因为鲸歌变得压抑的情绪，顿时得到缓解。
女帝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你的修为差不多能够潜入鲸歌之海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些鲸歌对你有多大危害，但从知姬的话语里，我也能猜测到一二。”秦轩坦然回答道。
听闻秦轩的回答，女帝恍然。
她转过身，抱住了秦轩。
蹭了蹭爱人的胸膛，女帝忍住了在上面种草莓的冲动，问道，“你不好奇我在鲸歌之海听到什么吗？”
“对你来说，总归不会是好东西……虽然按照知姬的说法，以我的心境我能够坦然面对。”秦轩说道。
秦轩的话，让女帝颇为羡慕。
她嘟着嘴抱怨道，“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有这样平和的心态……恐怕除了青天道以外，这个国家就没什么能扰乱你心态的存在了吧！”
对此，秦轩笑着在女帝耳边吹气，“你能让我欲火焚身，欲罢不能……”
秦轩的话，让女帝一瞬间就上头了。
她踮起脚尖，一把吻住了秦轩，将他扑倒在地。
两人甚至没有回到床上，直接就在寝宫的地毯上翻云覆雨起来。
对此，一众在场宫女只能红着脸，跪在一边侍奉两人。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秦轩躺在地毯上，而女帝则趴在他的身上。
看着秦轩胸口被自己种满的密密麻麻草莓，女帝笑嘻嘻地说道，“谢谢你，我感觉情绪好多了。”
刚才的一阵云雨，固然有她在秦轩的撩拨下上头的原因。
但另一方面，秦轩也是在用这种方法，缓解自家媳妇因为鲸歌之海影响，产生的负面情绪。
看着秦轩，女帝说道，“我在鲸歌之海听到的声音，带着两股信息。”
“一股，是来自百姓的情绪。”
“在那瞬间，我好像感受到民众过去安居乐业的快乐，也能感觉到他们在天灾面前的绝望，恐惧和愤怒。”
听到这话，秦轩不由得皱起眉头，搂住女帝腰肢的双手也紧了一些。
被秦轩用力搂住的女帝，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但秦轩却心不在焉。
虽然他无法从鲸歌之海获得警示，但对于女帝的感受，他却能给出准确的解读。
绝对错不了！女帝听到的万民之声，应该就是民粹主义的觉醒！
他依稀记得，前世地球上的民粹主义出现，也是在那个半封建半工业化的年代。
紧接着，女帝又告诉了秦轩另一股来自官僚虫豸的反馈。
这让秦轩不由得眯起眼睛。
作为一个左壬，秦轩的脑海中储存着许多来自前世地球的政治经验。
从天竺国的表现，秦轩不难得出一个结论——玩弄民粹主义者，不得好死！
所以秦轩不可能一味迎合百姓的想法。
但如果想要压制那股会让国家灭亡的民粹主义，秦轩却需要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对其进行制衡。
而当下的凤鸾国，能够压制民粹主义的群体，只有官僚一个。
想到这，秦轩不由得闭上眼睛，进入炁宫。
看着炁宫之中，总汇出与西北教育改革有关的数据，秦轩久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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