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雅推着轮椅进去，服务生很快迎了上来。
“两位。”元容雅淡淡开口。
“靠窗的位置吧。”白楚涵轻声提醒她，示意她推自己过去。
白楚涵抬眼看了看服务生，点单：“一杯蓝山，一杯拿铁。”
“你怎么知道……”元容雅有些错愕，她并未和白楚涵透露过自己喜欢喝拿铁。
元容雅这话只说了一半，她怕这不过是白楚涵随便点的，反倒是自己自作多情落了面子。
“两杯蓝山吧。”元容雅今天并不打算喝拿铁。
白楚涵只是冲着她略微颔首，示意她坐。
咖啡厅里放着卡农，温暖灿烂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格的缝隙，微隙的的阳光里散着尘埃，钢琴声舒缓悠长，把尘世间一切空虚盈满。
两人就那么坐着，一个望着窗外广场上穿梭的人群和驻足的白鸽，另一个望着面前刚端上来的滚烫咖啡，谁都没有先说话。
颇具情调的昏黄灯光交杂着阳光落在桌子上，柔情舒缓钢琴声的陪衬，将这一场谈话氛围的浪漫感渲染的淋漓尽致。
白楚涵时隔数日又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感慨万千。
她还记得上一次，她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点了一杯蓝山，一杯拿铁，等待着容艺的到来。
可她最终等来的，只有容艺的死讯。
元容雅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苦涩醇厚的口感让她皱起了眉。
她用小勺挖起一块方糖放进面前的拿铁里，“啪”的一声，方糖掉入了咖啡高高溅起，有几滴掉在了桌上，将雪白的桌布晕染成一小团咖色。
白楚涵则面无表情的用小勺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咖啡杯上氤氲着热气，映着她那张绝色的脸。
她没有放糖，她向来喜欢苦咖啡，就像她第一次学着穿八厘米的高跟鞋，脚后跟被磨破隐隐作痛，但迈出去的步伐依然坚定，好让自己看上去有些游刃有余。
白楚涵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口感在口腔里蔓延。
元容雅见她面无表情，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浓浓的挫败感——
果然，她还是没办法吃苦。
拿铁是甜的，在沉厚浓郁的咖啡中加进牛奶，有了牛奶的温润调味，就让原本甘苦的咖啡变得柔滑香甜，甘美浓郁，就连不习惯喝咖啡的人，也会觉得拿铁入口芳美。
白楚涵搁下咖啡杯，开了口：“你母亲也喜欢喝拿铁。”
她知道元容雅要面子，便没有提刚刚的事情，而是和她聊起了容艺。
元容雅听她提起容艺，眉间闪过一丝心痛，但又迅速被她掩去，她不想在白楚涵面前示弱。
白楚涵用刚刚那句话打开了话匣子，接着道：“你给我的感觉和你母亲很像，她是一个温柔坚韧且有力量的女性……”
同样作为在商界里摸爬滚打独自闯出一番天地的女性，白楚涵对容艺好感度很高。
“你想说什么？”元容雅听她夸赞母亲，以为她是想通过这一点讨好自己来谋得利益，神情顿时有些不悦。
“以元家现在的水平，帮不了你，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心思。”元容雅将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搁在桌上。
白楚涵见她误会自己的意思，眼眸沉了几分，淡淡开口：“我是说想说，假以时日一定能辉煌腾达，现在的不顺只是暂时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你的人生还很长。”
这话说的冠冕又堂皇，这些道理元容雅又何尝不懂呢？
这段时间里，很多来吊唁的人都告诉她，她还有以后的日子要过，要尽快走出悲伤之类的话，她听的也快腻了。
不过这倒是她第一次从白楚涵的嘴里听到这种安慰人的话，虽然是安慰人的客套话，但总归心意是好的。
元容雅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没有开口。
她又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这才开口问道：“你刚刚当着柳如烟的面说那些话，是不是想到了参与欧洲竞标的办法？”
白楚涵见她脸色严肃了不少，没想到居然是问这个问题，耸了耸肩，坦言道：“没有。”
元容雅面上满是惊愕，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用了漫长的几十秒来消化白楚涵刚刚说的两个字。
没有。
她居然连办法都没有想好，就敢在柳如烟面前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让她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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