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涵闻言笑了，那笑容又轻又浅，只是略微勾着一点唇角：“你猜呢？”
白楚涵用了他最惯用的伎俩，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韩君渊直视她的双眸，似乎想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看出些什么，一字一句道：“我猜你不想。”
“柳如烟要是和沈甚结婚，那她在柳氏的地位只会更加牢固。”
“姐姐，你不……”韩君渊原本想用怕这个词，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白楚涵似乎从没怕过什么，硬生生改了口，“不担心吗？”
沈家不会要一个没用的儿媳，一旦商业联姻达成，沈家会拼尽全力帮柳如烟坐稳柳氏总裁的位置，这是韩君渊没说出来的下半句。
白楚涵耸了耸肩，将手里的茶杯搁下，反问：“我担心什么？”
“柳氏！”韩君渊几乎是脱口而出。
“以前也许会吧，可我现在——”白楚涵摊开手，“你也看见了，我什么也没有，我不打算继续和柳氏争。”
韩君渊紧紧的盯着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试图从里面探出几分不一样的情绪，或许她该愤怒、怨恨……但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毫无波澜。
白楚涵神色如常、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和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你……”韩君渊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缓激动的情绪，“难道你要看着柳氏败在柳如烟的手上吗？”
白楚涵不以为然：“他们联姻成功，有沈家在，就算她是个草包，柳氏也完不了。”
“就算离开柳氏，你可以从头再来，你怎么会……你怎么能自甘堕落！”韩君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声音一句高过一句，一改往日的乖巧，“你难道就真的完全放弃柳氏没有一点想法了吗！”
白楚涵将耳边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笑的云淡风轻：“怎么到你嘴里成自甘堕落了，既然我争不过，不争就是了。我已经付出和失去太多，我更愿意说是及时止损。”
“我不喜欢及时止损这个词，我更喜欢，”韩君渊顿了顿，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正色，“破釜沉舟。”
“只要我们结盟，完全可以……”
得，弯弯绕绕这么久，面前这个少年终于把话说到了正题上。
但白楚涵显然不打算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打断他：“你知道我做生意这么久，最明白的是个什么道理吗。”
她的语气不是反问而是陈述，于是韩君渊没说话，等着她说后文。
“一件东西如果你想要得到他，就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不是投机取巧。一次两次可能会成功，会让你觉得占到了小便宜，但长期下去带来的后果只会反噬自己。”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白楚涵的黑发垂在肩膀，她指尖撩起一缕在手上把玩，眉眼里都带着笑意，的确有几分像是一个正在给新人传授商场经验的温柔大姐姐。
她早就料到韩君渊会出现，也早就知道他会问柳如烟和沈甚的婚事。说到底还是不想柳如烟和沈甚联姻，动摇他的位置。
韩君渊的嘴角抿成一条线，一直柔软的脸部线条在此刻却变的坚毅了起来。
“我知道了。”
这四个字像是从他的唇齿间一个个挤出来的，声音很冷，像是淬着腊月寒冰。
白楚涵目光游离瞥向窗外，这人呐……嘴上说不想要，可心里又在意的紧，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这注定是一场不欢而散的对话。
锦城见韩君渊离开，走上前把门带好，扭头提议道：“老大，当初的舆论已经解决了，以后是不是少见他为好，总感觉……”
锦城犹豫了几秒似乎在想找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沉默半响也没找到合适的，只能一板一眼开口：“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白楚涵没说话，锦城回想起刚刚韩君渊冷下来的表情，忧心忡忡的开口：“再说了，老大你现在处于弱势，难道不怕被他算计吗？总感觉他眼神阴测测的……”
“你会打猎吗？”白楚涵没头没尾的问了他一句。
“啊？”锦城一愣，心想这话题跳的够快啊，如实摇了摇头，“不会。”
“那你记住了，最高明的猎手通常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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