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董逸舟默默咽了口水，选择改变策略，说：“……还有地位，桐野说，以后一定会带着我往上走，我们也会成为，像方砚南这样，体面光明的生意人。”
他说话时，眼神望着方砚南，里面有难以掩饰的羡慕。
白楚涵显然不信，她眼里忽然划过幽光，很自然地接道：“肯定不是利诱，是威逼吧。桐野是用什么威胁你？”
董逸舟神情俱变。
白楚涵又慢慢道：“或者说，是柳欣秀。”
“没，没有。”董逸舟笃定地说，“真的就是因为钱和地位。”
他撒谎。
白楚涵猜测着。
如果是因为钱和地位，董逸舟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依着他做事的疯子属性，怎么可能是那么轻易受人摆布的人。
只怕，这件事后面还有玄机。
“我们明天就会离开大山城，如果你和我说实话，我们再谈别的事情。”白楚涵不想再和他继续扯皮，“不说，我就把你交给袁悠。”
……
结束时天色已晚，夜风习习，白楚涵坐在轮椅上，方砚南慢慢推着她。
大理石地板被人清理得干净，仿佛从来没有一点灰尘，轮椅走过，留下清脆悦耳的声音。
白楚涵在这声音里，心却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回到她住的房间，方砚南将她推到床边，正准备低头弯腰把她抱到床上。
可她却先一步，自己扑倒床上，姿态极其狼狈，脸埋在被子里。
只听得见，她含含糊糊在说，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
她挣扎扭捏着，往床上挤着，姿态倔强且狼狈。她似乎接受了自己如今的丑态，说什么都不要别人帮助。
方砚南没说话，眉间一动，俯身过来，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衣物相触，方砚南涯把白楚涵的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肩背，再把她轻轻放在被子里。
白楚涵的手指在触碰到方砚南的脖颈时，微微弯曲，她一直知道，方砚南是个有教养的君子，此刻对她友好，不过是……性格使然。
与往日情分无关，与其他的更无关。
白楚涵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轻声说：“谢谢。”
方砚南不回应，只是把她放进被子里，他在这个时候眼神专注……专注得过分，让白楚涵不能对视，只能避开。
很快，白楚涵发现，方砚南帮她盖好被子后，手依旧放在被面，没有离开。
白楚涵胸口像是被攥紧，抬眼望着方砚南，露出不解的神色，“你想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在夜色中沉默许久的方砚南看向她，神色平静。
白楚涵不敢贸然答他的话，只抿紧唇线，挣扎翻过身，不看方砚南。
可她刚刚反过来，便被方砚南一把翻了回去。
“你想干什么？”方砚南一手摁着她的手腕，一手卡正了她的脸，“你怕我把对柳欣秀的怨恨发泄在你身上，还是你因为柳欣秀，对我心有愧疚。”
白楚涵的下巴被迫抬起，她眼神不知该看哪里，呼吸急促，贝齿咬得唇间泛白。
“说话啊，你对着董逸舟有说不完的话，看着我怎么没有了。” 方砚南神情微寒，“你现在冰冷冷的沉默是在表达什么，要和我决裂吗？”
“对不起，”白楚涵美艳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躺在这里，只能伤心地喃喃着，“是柳欣秀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
“呵，真有意思。”方砚南说，“你把自己当成圣母吗，谁的错，都是你的锅——”
“我没有！”白楚涵双眸通红，她声音颤抖，极其艰难地说，“我只是想到，你生命中最难过的事情都和我有关系，我就无法面对你。”
她不想有一天和方砚南两两相对变成怨偶，也不想让方砚南在心上人是仇人女儿的难过里，消磨心神。
对着狡猾诡辩的董逸舟，她尚且有应对之策，但面对方砚南，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楚涵在颤抖里淌出了眼泪，越哭越难过，嘴里呢喃重复着：“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让你不要难过……我好想这一切都是梦，睡一觉，醒来什么都能忘记。”
方砚南冷着一张脸看她，胸口起伏，猛地，他朝着白楚涵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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