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翻来覆去的想了几乎一夜,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步骤。虽然其中还有些欠妥当的地方,但是在人为,不做到那一步,谁也不知道是否就能成功。
直到天蒙蒙亮了,凤耀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过这一次睡的时间也并不长,感到屋里的光线亮了起来,凤耀就起身了。
这次起身凤耀下意识的先吸了吸鼻子,然后掀开床帐朝着对面的桌子看了过去。确定今天屋里再无别人,才撩起床帐穿了鞋子下床。
洗脸盆里的水是隔夜的,早已经凉了。凤耀身边也没有带着小晴,索性就自己端着水盆出门倒水,准备换上一盆温水洗脸。
只是凤耀一开门,顿时就楞住了。只见院子里跪着好些个人,都是穿着正服的太监和宫女。前面的几排虽然跪着,但手里都捧着红漆的托盘,里面是明黄的朝服、御顶和龙纹快靴,大门口还有两人撑着一挺黄罗伞盖。
凤耀见过这个架势,是宫人们请皇上起身去上朝,就需得在皇上就寝的地方跪迎。不过看这个时辰,皇上起身是晚了,所以来跪请的人就特别多。
其实有专门的太监叫皇上起身的,但是皇上有时候“累着”了,也会多睡那么一会儿。然后宫里其他的侍应就会捧着上朝用的东西集中到这里来跪请,等皇上起身的时候东西都准备齐了,以最快的速度给皇上穿戴整齐,想要不去早朝也不行了。
凤耀就知道,原来燕瑾还窝在温柔乡里,没有起身呢。凤耀一边好笑,一边端着水盆又退了回去。将就着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就掀起窗子悄悄的看热闹。
以前凤耀在宫里的时候,也没少看这样的热闹。不过那时候凤耀年纪小,不太懂这些事情。再后来允禹太子一心为朝廷分忧,起来的比父皇还早,父皇不去早朝,也有允禹太子处理公务,所以这跪请的时候就不太多了。
现在瞧瞧青萍那屋紧闭的门,再看看跪在最前面的一个总管太监不停的咳嗽、打喷嚏,这是在故意“提醒”屋里的皇上起身,凤耀倒是觉得有趣。
又过了片刻,似乎青萍那屋还没有动静,那名总管太监就跪不住了。
就在此时,凤耀听到自己这屋的后窗有动静。就好像是什么东西打在窗棂上。凤耀心思一动,忙关了这边的窗子,把后窗推开瞧瞧,就见对面站着的是满脸通红的青萍。
而随即,青萍旁边就探出一张美若桃花的俊脸,那双桃花眼弯弯的,笑的跟狐狸精似的,然后朝着凤耀招手,示意凤耀将窗子开大一点。
凤耀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又不敢开口询问,怕惊动了前面的人,只得将窗户完全拉开了。
一股冷风忽地随着打开的窗子一下子涌进来,随即凤耀就觉得眼前一花,燕瑾竟然已经抱着青萍跃出了那边的窗户,来到了自己这边的窗外。
凤耀唬了一跳,下意识的闪身让开了窗户。而燕瑾随即就弯腰将青萍从窗子送了进来。
青萍的脸红的像是两只红苹果,但此时无奈的勾紧了燕瑾的脖子,然后退着朝窗台下爬。可毕竟青萍是女子,动作不那么熟练,半天脚也没挨着地。
燕瑾看着着急,又怕摔了青萍,大手握着青萍的胳膊,低声道催凤耀道:“啧啧,你快接她一把。呆!”
凤耀这才回过神来,忙过来扶住青萍。青萍的脚跟站稳了,才松开燕瑾的脖子。
然后青萍瞪了燕瑾一眼,不等他说话,回手就将凤耀这边的窗户关紧了。
凤耀见那架势,要是燕瑾退的慢一点,估计青萍这一关窗能拍上他的鼻子。
不过窗外没有听到惨叫,而是轻轻的阖窗声。凤耀好奇的拉开青萍的手,将窗子推开一条缝朝外看,就见对面的窗子已经阖上了,应该是燕瑾跃回去之后随手关上的。
“青萍,这又是什么戏法?”凤耀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这大早上的青萍和燕瑾玩儿的是什么花头。
就见青萍又朝着对面窗户瞪了一眼,拉开凤耀的手,再次将窗子关紧了。然后回到屋里往椅子上一坐,两腮还带着红霞,却是气度腮帮子鼓鼓的。
凤耀还想再问,就听到外面传来“皇太后驾到”的声音。凤耀一乍舌,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想必是昨晚皇上留宿清逸阁的事情皇太后就知道了,这一早上三请四请的皇上也不起身,消息自然就传到了皇太后的耳朵里,这肯定是皇太后亲自来叫皇上起身的。
青萍脸上的红霞未褪,倒是也不见慌张。看来往日里这戏码也不少见,有皇上撑腰,青萍的底气确实足。
凤耀不出声,用眼神问青萍,下一步如何做。青萍也不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对面的窗户,意思是:等。
果然,片刻的功夫,就传来开门声,然后就是燕瑾那不着调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似乎是训斥了几句,然后就大着声音问道:“叶昭仪呢?这个时辰了,也不劝皇上起身吗?这是要做个媚君的红颜?”
凤耀此时对青萍挤挤眼睛,朝门口努了努嘴。
青萍原本还不想出去,但凤耀将她拉起来,往门口推。悄悄地覆在她耳边道:“你这个时候从我屋里出去,看看皇太后的脸色,肯定有趣。”
若是按照青萍往日的做派,那是万万不肯这个时候露面的。就由着燕瑾去把皇太后劝走,就算完事了。
可如今凤耀这样一说,青萍也觉得有趣。又瞪了凤耀一眼,去打开了门。
青萍一边迈步出去,一边施礼道:“青萍给皇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青萍身子不爽,精神也不足,就叫耀儿进宫来陪我两天。昨天晚上两个人说悄悄话说到半夜,一早上就没及时起身,请皇太后赎罪。”
凤耀紧跟在青萍的身后,也是一起向皇太后请安,然后又向皇上请安。然后退到了一边,算是给青萍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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