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公轻轻的咳嗽一声,像是喉咙发痒,其实是提醒凤耀他有话要说。
凤耀哪有不懂的道理?但她也只是微微一笑道:“公公不必这样,凤耀虽然不知道皇太后因何下旨召见,但凤耀心中万分的坦荡,所以才并不担心。但公公能在宫中听差,自然是了不起的人物,也该知道,有时候不是我们有错,只是因为别人看着我们碍眼,又没有根基和靠山,自然就要吃些亏的。上面的主子一个不高兴,要么受罚、要么下狱,都是可能的。所以凤耀此番馈赠,只是想着若真的惹怒了太后主子,烦劳公公给我家祖母奶奶带个话儿,告诉她老人家:事事不可强求,凤耀这都是命。”
凤耀这话说的有几分的哀切,就好像真的是认命了一样。何况她大有并不追究的意思,也没有要那公公帮自己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位公公想想这传话也是人之常情,自然就应允下来。
但见凤耀俏脸上带着三分的楚楚可怜,有着五分的自怜自哀,又想想她刚刚说认命的话,这公公还是忍不住劝道:“小主儿也该想的明白些,这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那位郡主是太后的心尖儿,就连安平王也要让她三分呢,如何能够得罪呢。你与战将军的事情老早就在宫里传遍了,我们都说,战将军就是皇太后给那位郡主准备好的郡马爷,您这怎么还敢去抢呢。”
这公公说的看似是劝解的话,但其中带出了一些意思,让凤耀更加的笃定,安平王必然是水轻柔的一个靠山。但至于安平王为何要帮水轻柔,那就不得而知了。
凤耀面上不动声色,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叹了几口气,也就不再说话了。
那位公公倒是守信用,这一路上果然走的很慢。中途还叫马车停下来,说是看看马蹄铁是不是松脱了,为何这马车如此的摇摆。
而那个一起前来的侍卫头头也先收了凤耀塞给他的酒钱,自然不曾催促半点。反而叫车夫仔细的检查,看看是不是四蹄的马掌都松脱了。
这样一来,凤耀到了宫里,见着了皇太后,太后的脸色已经是特别的难看了。
但皇太后毕竟还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也没有一下子就给凤耀按上一个什么罪名。见礼之后还让凤耀平身,然后才问她道:“凤耀,你可知道柔郡主从陌家一回来就中了蛇毒之事?”
凤耀明显的楞了楞,摇头道:“回皇太后,凤耀一直都安心待在落园,就连一手撑起来的香铺都不曾去过,如何能知道柔郡主中毒的事情?”
皇太后的眼神一厉,口气也硬了几分道:“你不出门不假,但又如何能说这毒不是你下的?柔儿自宫中回去,就只到了陌府去。而且她回家的时候都没有喝上一口水,偏偏就在你的面前喝了一碗燕窝粥,在她回去之后就毒发了,你能说此事与你无关?”
“凤耀冤枉,柔郡主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怎么能说与凤耀有关?凤耀却是与柔郡主有过一段争执,但也不敢谋害郡主就是了。这话若是柔郡主一面之词,凤耀倒是想要问问她,为何要信口雌黄,借着与我的一番争执,就给我按上了这样重的一个罪名?”
凤耀的意思很明显,这是水轻柔和自己起争执之后的陷害。何况无凭无据的,她水轻柔说中毒和自己有关,难道就真的有关了?
皇太后见凤耀如此淡定,甚至连眼神都不曾闪烁一下,冷冷一笑道:“你说不是你?可本宫已经命人查过上都所有的药铺,有几家掌柜的说卖过蛇毒给两个少年。那两个少年极其貌美,最近更是频繁进出于陌府,与你大有关联,你能说他们买的蛇毒,不是你用在柔儿身上的吗?”
凤耀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诧异道:“凤耀开了一间香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皇太后或许不懂调香,不会知道蛇毒可以用来制成一种特别的香。闻过此香之后,会感觉身心舒畅,有飘飘欲仙之感。若是配合以金银花一起入香,吸入后还有治疗感冒、发热的作用。而且皇太后为何不想想,若是凤耀下毒,难道还要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吗?为何别的毒不用,偏偏就要用自己手里有的?若是真的想要害死柔郡主,我可以用砒霜、鹤顶红啊?剂量大一些,不就是万事皆休了?”
“你……你才万事皆休,柔儿她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皇太后被凤耀气的说话竟然有些不加思量了。
凤耀道:“是了,柔郡主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而且此事多番蹊跷,也是让凤耀百思不得其解的。试问柔郡主中毒,惊动了太后,但她此时已经平安无事,可现在却是凤耀被太后宣进宫来,好一番调查。若是凤耀此时喊冤,说柔郡主借刀杀人,皇太后该如何裁决?”
说到这里,凤耀已经将局势扭转回来,一口咬定了是水轻柔栽赃陷害了。
皇太后面色十分的难看,但凤耀说的话确有道理,另她也无法反驳。何况凤耀还未嫁入陌家,也不算是云擎国的人,皇太后几番考量之后也不敢越俎代庖,先把凤耀治罪了。
皇太后一番的打算之后,冷笑了一声道:“凤耀,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承认你下毒害了柔郡主,哀家偷偷的罚你一次,即是给了柔儿一个交代,也算是给了陌家一个面子。可你若是不肯承认,那哀家就要彻查此事了。到时候只怕有所牵连,就连陌家也要上下周旋了。你想想陌老夫人一把年纪,陌家早已经是人丁凋零,如何还能够经得起你这番的折腾?”
凤耀听了肩膀一颤,没有经皇太后允许就抬起头来看着太后,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惊吓。半响才回过神来道:“皇太后是在威胁凤耀吗?但不知凤耀若是把这件事情应承下来,皇太后要如何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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