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这是什么?”凤耀还是明知故问。
“耀儿不知道吗?这可是自你府中得来的。”允琛说着,把那张羊皮展开在凤耀面前,对凤耀说道:“为兄发现这乃是一份雪城的地图。不过雪城只占了一小部分,另外的大半边,应该是雪城以外地几个夷国吧。但可惜啊,已经被墨迹沾染了,看不清楚。但能看到的这一片,已经可以知道其中有一条秘道啊。”
允琛还给凤耀指着那其中的一处,耐心的解释着。
凤耀假装好奇的看过去,然后摇头道:“哪里有秘道,耀儿半点也看不懂啊。而且这羊皮二皇兄说是我府上得来的?这么乌漆麻黑的东西,我府里当抹布都嫌脏呢,怎么会是我的。而且……”凤耀停顿了片刻,紧紧盯着允琛,忽然笑道:“原来皇兄将东宫让出来给我,不准我回自己的宅子,是想要去我府里搜查的。可这主子不在,我那府里的什么东西多了、又什么东西少了,我又怎么能尽祥呢。”
“这……”允琛被凤耀问的一愣。他原本以为自己拿出这么一份杀手锏,凤耀会哆嗦着找理由遮掩一番的,没想到她根本不承认,还反咬一口说自己强加给她的。
允琛不由得看向了皇上,然后才道:“如今耀儿说这图不是你的也行,但这雪城可是耀儿的封地吧?我已经找兵部的两位参将一起仔细的研究过,这秘道是经由雪城与几个番邦、夷国相连的秘密工事。若是有人在夷国调兵,经由此秘道进入,那雪城就是我凤珏国一大隐患了。”
凤耀当初扳倒允琛,拿到手里的是一份楚老将军暗中屯兵的证据,巧夺是兵营分布图也是绘在一张白羊皮上。如今允琛也抖着这么一块白羊皮,声声质问自己,看来还真有几分天理循环的意思。
凤耀仍是摇头道:“这图我没见过,雪城也只是去过一次,让我如何能够回答的上来?”凤耀又转向皇上道:“父皇,耀儿心思尚浅,实在不明白二皇兄忽然用此毒计、血口喷人是为了什么。若是只觉得我这个皇太女做的不顺他的意,父皇一道圣旨废去就是了。耀儿已经有了去竹静庵清修的打算,还请父皇恩准。”
凤耀说完便离座跪了下来。如今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允琛的步步紧逼,但她也知道,允琛如今逼得并不仅仅是自己,更有暗中计算夺取皇权之意,只是把自己推在前面做个靶子而已。
若是自己再不想法子走,只怕允琛一朝发难,连自己也要牵连其中。更怕到头来自己会落得个胸怀异心、谋权篡位的罪名;到时候允琛便是那深明大义之人,再把自己一并扫除了,他才顺理得了天下。
可偏偏的,如此狼子野心啊,父皇竟然不闻不问?父皇只在乎他们之间是不是手足相残。只要允琛一刻不对自己痛下杀手,在皇上眼中就是个好兄长;自己反而变成了苦心算计太子允琛而上位的恶公主了吧。
凤耀这一跪,皇上还未说话,不料允琛又是冷冷一笑,“耀儿真是打的好算盘啊。在雪城之时你与陌离暗中私会,是不是已经达成了什么协定?如今外患又起,你却要去竹静庵清修,难道是等陌离那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在一举拥你上位吗?你说我是血口喷人,可永宁关战火刚平,陌离就从另一边冒了出来,还一路破竹,直取京城,走的就是雪城这条路,你能说与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陌离、二十万大军?一路破竹、直取京城!
凤耀脑中反复的思量这这几个词句,但真是半点思路都没有了。上次听到陌离这个名字,也是在允琛口中得知他要与柔郡主成亲的事。如今再闻,怎么又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消息?
“皇兄所说,耀儿半点不知。至于陌离何意?他如今乃是云擎国的战将军,而耀儿当年连一个驸马都守不住,还哪敢奢望能知道他的意思?父皇,耀儿这些日子就一心只在东宫修养,上次永宁关一路风尘、颠簸,身子实在受不住了。若是父皇不信,可以找东宫的宫女、内侍去问,耀儿不曾离开半步、也不曾与任何人联系过。”
凤耀原本再也不想提起大婚之后陌离不告而别的事情。以凤耀的骄傲,认为那是终生之耻。但她与陌离又确实有情,怎么也不能昧着心思痛指他如何的寡情绝意,如今也就只能咬定了与陌离再无关系了。
皇上一直不言不语,面色始终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冷声道:“雪城秘道之事,就算与耀儿无关,但也是我凤珏国一大隐忧,需得谨慎处理。但陌离此次出兵攻打我凤珏国,若是真的有人做其内应,则是通敌大罪,实无可恕。耀儿你若是真的胸怀坦荡,就自请入宗仁府查办吧。若是查实你真的与此事无关,那父皇自然放你出来。这皇太女的位置,自然还是你的。”
“不必了。”凤耀自己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腰背挺的笔直,“耀儿虽不敢说是大仁大义,但心怀凤珏而从不敢存私。既然父皇觉得耀儿或与陌离有所牵连,那耀儿不应去宗仁府,而应该去刑部大牢。如今耀儿就自请入刑部,待父皇能够查实耀儿本是清白,再放耀儿出来吧。至于这皇太女……呵呵,耀儿只求清白之后便是一世安稳,不敢奢望荣华富贵;只要能到竹静庵终老,也就全是今世的圆满了。”
说完,不等皇上发话,凤耀便一转身径直向外走去,那脚步异常的坚定、且从容。
允琛看着凤耀的背影,眼睛半眯起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皇上却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一直在身边伺候的陈总管,微微点了点头。
陈总管立刻会意,几步追上凤耀道:“老奴送太女去往刑部吧。和那边有个交待,也不会过多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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