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壮将手里掰成两半的银子放在蒲扇大的手里,还肆意的掂了掂,然后伸到凤耀的面前,让她看着,脸上笑意带着鼓动和挑衅。
凤耀不慌不忙的将那银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淡淡的道:“是不是只要我能胜你十倍,你便认输?”
“是。孟壮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自然不会赖账。长公主,请吧。”孟壮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起来倒是恭敬。
凤耀点了点头。脸上丝毫不见担心或是紧张。
刚才将银子递给凤耀的那个随侍立刻自荷包里又掏出一个银锭子,双手捧着送到凤耀的面前,面露难色的道:“回长公主,二十两一锭的只有那一枚了。这些是五两、十两的。”
刚才他以为长公主要银子是用来花销的,才把兜里最重的一锭送了上去,谁知道竟然是让孟壮试手的。现在兜里这些个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让长公主满意了。
凤耀却摆手道:“这个就不需你的银子了。我自己有。”说罢,又伸手在自己的荷包里摸了摸。然后摸出一张银票来。
凤耀将那张银票展开在孟壮的眼前一晃,道:“看仔细了,是二百两的。”
孟壮不明何意,懵懂的点了点头,还“嗯”了一声。
随即就见凤耀一笑,飞快的把手里的银票撕成两半。然后又撕。直到将那银票撕个粉碎才用力一抛,那银票就好似花纸片一样随着风飘散开来。
“你……你这是无赖。”孟壮这才回过神来,指着凤耀大声的抱怨着。
按道理,二百两确实比二十两银子多十倍。可……可自己掰开的是银锭子,这女子撕碎的是纸片,根本就没有可比嘛。
凤耀却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服。”
孟壮急了,嚷嚷着:“不是不服,是真没这样的道理啊。你弄个虚假的花招骗我,我可不服。”
不止是孟壮这样说,就连其余的那些兵士也都嘘声四起。是为了孟壮讨公道,也是逼着凤耀认输。
凤耀一点恼意也没有,也不见着急或是窘迫。被这些人如此嘘着,只是摇头叹了口气。语气轻松、平和的道:“那这次换我先来。我做一件事,你来胜过我十倍,若是你能有样学样的做到,就是我输了,如何?”
“不能耍赖。”孟壮这次可是精明了。
“不耍赖,真真正正的比试。”
“你不能弄个五彩线、红头绳啥的编个花来捉弄我吧。”
“保证不会。”凤耀正色道:“这次我们比刀法,真真正正的大刀,你敢吗?”
这次凤耀说清楚了,孟壮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点头道:“敢,刀、枪、剑、箭都能比试。别说是胜你十倍,就算是二十倍我也做得。来吧。”
孟壮是觉得凤耀刚刚撕银票的举动是露了怯,摆明了她就是使小手段,卖弄小聪明,并不是真的会武功、内功。这样一来他就更加的肆无忌惮,觉得自己怎么都能够胜了凤耀的。
而小老头秦庸也显得急了起来。先不说孟壮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本事也是这些精兵中数一数二的。单是凤耀那小身板,就算给她一把刀,能拿动、拿不动都是两说。如何还能去和孟壮比?
凤耀把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早已经打好了算计。对孟壮伸出小手道:“一言为定,不可反悔。我们以刀比试,也无需你胜过我二十倍,只要胜我十倍就是赢了。来人,拿刀。”
凤耀一句话,孟壮身后的兵士中走出两个人。都是铁塔一般的壮实,分别将腰刀抽了出来。其中一个递给了孟壮,另一个托着刀想了想,又从靴筒里拿出一把匕首来,一起呈到了凤耀的面前。那意思是让凤耀来选。
凤耀看了看那把匕首,鲨鱼皮鞘,牛筋缠的手柄,刀刃很宽,刀锋也长,比普通的匕首还大了许多,快要赶上小号的菜刀了。
又看了看那把腰刀,和孟壮手里拿的样式、大小都差不多。但是孟壮拿在手里看着轻松,估计自己要用尽力气才能举的起来。
凤耀索性就拿起那把也是不小的匕首,在手里掂了掂,对着孟壮一笑道:“这算是给你一个便宜呢。”
“哼,我不要这等的便宜。”孟壮说完,把自己手里的刀也仍了,从自己靴筒里掏出一把匕首来,甩掉刀鞘在手里玩了个刀花出来。
凤耀故意的挽了挽衣袖,露出了一双雪白如藕的手臂,然后撤身摆了个架势,道:“好,是个真汉子。那我们就一刀决个胜负如何?”
说完,就趁着孟壮点头,但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凤耀已经手起刀落……一片血光就在众人的眼前乍起,空气中顿时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
随即,众人又是一阵的惊呼声,齐齐的都看向了凤耀。那眼神里,有吃惊、有敬佩,亦有骇然。
允澈更是吓了一跳,慌忙的叫了一声“耀儿”,便冲了过去。
只见凤耀那一刀不是挥向孟壮的,反而是割向了自己的左臂。那原本就细嫩、柔白的手臂如何经得起这一刀之利。加上凤耀确实狠心用力,这一刀虽然未伤及骨头,但也是长长的一条血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从伤口处流出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凤耀的衣袖。
允澈忙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就要帮凤耀裹伤。
但凤耀却退后一步闪开了。把手里的匕首一丢,小手一摆,面不改色的道:“三哥,耀儿没事。”说完又带笑看向了孟壮,声音却冷冷的问道:“该你了,需自伤一刀,伤过我十倍。”
在凤耀挥刀割向自己手臂的时候,孟壮的心头就是一凛,已经大致猜到这个女子将要如何取胜了。
但他没有想到凤耀这一刀如此坚决,如此的猛利。而且现在凤耀左臂流着血,但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看着自己,在众人面前不怒自威的那种气势,早已经令在场所有的人心悦诚服。
或者说,自凤耀挥刀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经将众人都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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