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我单独敬你一杯。”顾明朗对纪远清举杯，笑着说：“早就听芷柔说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你也令我很惊讶。”纪远清举了举杯，同顾明朗喝了一杯。
“听说堂哥你在曲阳书院进学？”顾明朗似乎很有兴趣同纪远清聊，主动抛出话题。
“嗯。”纪远清点头，也问他：“账房先生的活计已经确定下来了吗？何时去上工？”
顾明朗笑了笑：“明日便去上工，曲阳楼是曲阳县最大的酒楼，想必哪里掌柜说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说定是我，应该便是我了。”
“你上过学？”纪远清轻描淡写地问。
“是，读过几年书，不过家境中落，后来学业也就荒废了。”顾明朗笑着说。
“不打算接着读？”
“不了，呵呵……我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只想着做一份稳定的事，能养家糊口便好。”
“这孩子就是踏实。”李氏轻拍了下桌子，醉醺醺地说：“芷柔，你可找了个好相公。男儿虽说要有事业心，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回归家庭，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婶婶教诲。”顾明朗很谦虚的道。
一顿饭吃下来，李氏对顾明朗满意至极，不住地夸纪芷柔好眼光，选了那么一位好儿郎嫁了。
纪芷柔初来曲阳县，对曲阳县很多地方都不熟。
江云霏作为她的嫂嫂，又是好姐妹，还住在隔壁，自然要做向导，领纪芷柔到处转悠熟悉环境。
正好天马上要凉下来了，江云霏顺便置办了些过冬的物什，他们家夏末搬来的，过冬的什么都没有，就几身就衣裳，况且她自个儿是长了点个子，又长了点肉，去年的冬衣都穿不了了。
家里人，人人都要做新衣。
江云霏买了好几匹不同颜色、纹路和材质的布，又买了好些丝线，还有饰物，又添了大的浴桶，冬日洗澡能多装水，免得太冷。还买了些古代涂脸的面脂等等。
江云霏和纪芷柔一起把一堆又一堆的东西运送回家，把看着还空荡的屋子一下“填满”了。
“你闻闻这面脂的气味，感觉如何？”江云霏拿了重新捣鼓过的面脂出来，拿手沾了点到纪芷柔的手背上，然后抹均匀了。
纪芷柔低头轻轻一嗅，惊讶笑道：“哎，怎么会有秋菊的香味？”
“呵呵……”江云霏轻声笑着，伸手指了指阳台前面一排光秃秃的花盆，说：“原先这里种了菊花，要落之前，我把它们摘了晒干，准备用来泡茶的。正好买了面脂，就突发奇想用菊花瓣蒸了些清露出来，加到面脂里面去了。”
“真香，你也太心灵手巧了！”纪芷柔连嗅了两下，喜欢得不行。
江云霏把手里的面脂盖上，递给纪芷柔，说：“那这个送给你呀。”
“那怎么好意思？”
“我们是好姐妹呀，互相赠东西很平常，而且我一起做了好几盒，我自己还有呢。”
纪芷柔笑了笑说：“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楼上传来了说话声，听声音是李氏和李雪花的。
江云霏往楼下觑了一眼，笑着说：“是我娘买菜回来了，午饭在我们家吃吧，我下厨。”
“好呀。”纪芷柔笑答。
李雪花和李氏直接拿了篮子坐在外间的长廊摘菜，一边把话题聊开了，本来离得不远，楼上的江云霏和纪芷柔能把她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人又出去了？”
“恐怕是。”李氏答。
李雪花冷哼地笑了两声，说：“你这儿媳妇可找得好，天天什么事都不做，就爱往外面跑，这也就算了，还乱花钱。你们家远清不仅要进学，而且还要趁着闲暇时给人抄书赚家用，她倒好整日花钱如流水就花出去了。”
李雪花那张嘴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花钱买那么多不实用的，真是不做事，不知赚钱的辛苦。整日就知道穿得花枝招展的出去玩，她到底想干嘛呀？难道是想骑驴找马，再找一个有钱的？你也不管管她，她要多少钱？你就给的吗？”
江云霏听得目瞪口呆，知道李雪花因为陈兰芝的事情对自己有芥蒂，没想到在背后竟然这样诽谤自己，这样挑拨自己和李氏的关系。
李氏沉默了下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家里是她当家，钱都在她手里呢。”
“什么？你儿媳当家？”李雪花满脸震惊道：“你怎么能让你儿媳当家？她那样像一个当家模样的人吗？还把钱放她手里，总有一天她得卷了这些钱跑了。”
李氏说：“以前她在外面摆摊挣钱，那些钱都是她自己挣的。至于我们家远清，他要把钱交给他娘子，我还能拦着不成？”
“就得拦着啊……”
江云霏郁闷的伸手拉上帘子，她实在听不下去了。
纪芷柔黛眉微颦，说：“这妇人是谁啊？怎么尽说这些挑拨人的话？我看二婶都要让她挑拨了。”
“是我娘小时候的好姐妹呢，之前因为一些事，跟她有些过节，所以——”江云霏无奈摊手。
“二婶也不像糊涂人。”
对于纪芷柔，江云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把自己喝避子汤的事同纪芷柔说了。
纪芷柔听罢，久久难以消化，脸上惊诧说：“你还真胆子大！”
“胆子大，呵呵……”江云霏苦笑了两声，“我才多大，自己的日子都没过够，不想生，就只能喝避子汤了。”
“那现在呢？”
“现在——”江云霏在软塌上坐下，颇有些惆怅道：“顺其自然呀，而且我也没之前那么排斥小孩了，想一想，若是我能同远清生个孩子，也不错。”
“以后别喝了。”纪芷柔劝说：“喝多了，对身子也不好。”
“嗯。”江云霏重重点头，望了一眼帘子外，说：“有件事本来就计划着要做，这些日子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倒是耽搁了。正好你来了，我们可以一起。”
“哦？”
江云霏说：“我想着在曲阳县开一家面馆，想问你要不要一起？”
“当然好啊，”纪芷柔重重点头，笑说：“我闲着也是无事，不如跟你一起开面馆，还能赚些银子，减轻一下明朗的负担。”
“你家相公在曲阳楼做账房先生，工钱可观，养你和安姨绰绰有余，算什么负担？”
“我心里有负担呀，总觉得还是自己挣钱踏实。”纪芷柔笑道：“那我们就说定了，一起开面馆，一起赚钱。”
“嗯。”江云霏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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