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抬皇棺御驾亲征。
即便朕死了，大军也不得返回，要继续和颉利可汗战斗！
李二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一般，狠狠的劈在了众人的头顶之上。
他可是天之骄子，大唐的皇帝啊！
竟然说出了这番话。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不管李二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这番话一说出口。
直接堵住了众人的嘴巴。
尤其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的议和派大臣的嘴巴。
就连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敢说议和吗？
不仅如此，众人更是纷纷跪地，大喊：“陛下！”
李二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北征，要和颉利可汗不死不休。
他直接就华丽的无视了诸位朝中大佬的存在，压根就不搭理他们。
皇帝可是一言九鼎啊！
诸位朝中大佬只好照办。
不仅是遵命行事，也彻底的打消了某些人心中那议和的想法。
大唐的朝中大臣，彻底的团结在了一起，一心为北征做准备。
而此时，李二早已是怒火攻心，双目赤红。
“小凡，你且再等一等。”
“等朕打败突厥大军，便带你们回家！”
李二望着北疆的方向呢喃道。
回家，接段小凡和虎豹骑将士回家。
这是李二早就立下的誓言。
可是如今，段小凡他们全部战死，无一人生还，无一具全尸。
李二食言了。
他也只能接一群忠魂回家了！
李二的脸上写满了自责，写满了愧疚。
……
与此同时，襄城公主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都死了？”
“没有一个人活着？没有一具全尸？”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的夫君一定还活着！”
襄城公主瘫坐在雨中，痴痴的呢喃道。
樊国公府。
“小凡，你一定能还活着对吗？”
“你不仅是爹的骄傲，更是咱们段家的骄傲！”
“你一定要活着，活着……”
段志玄望着北疆的方向，老泪纵横的呢喃道。
那一缕白发，在雨中不停的摇曳着。
关于血衣将军和麾下全部战死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长安。
之所以传播的如此之快，自然是出自李君羡的手笔。
而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自然是李二的意思。
无尽的凄凉，迅速蔓延了整个长安城。
百姓们终于明白了这血雨的含义。
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这是普天同悲啊！
自从十天前，段小凡率领二百黑骑引开突厥大军之后。
长安百姓彻底的改变了对败家子的看法。
从之前的敬而远之，到现在的人人为之敬佩，为之敬仰！
段小凡这国士无双的壮举，简直可以说是一战成名。
更是有无数百姓在大喊：“这是老天赐予大唐的战神啊！”
不仅是城中百姓，乃至朝中大佬，李二陛下，都对败家子是钦佩不已。
无数人在等着败家子平安归来！
众人苦苦的等待着，可是最后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段小凡和他的将士全部战死。
无一人存活。
无一具全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陛下不是说要接小公爷回家的吗？”
“樊国公府小公爷是好样的，是当之无愧的战神，国士无双！”
“我大唐，何时要靠一个败家子去力挽狂澜了？”
“让区区数百人去引开突厥大军，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时间，长安百姓彻底的沸腾了。
有许多文人，更是当场辱骂，斥责了起来。
可是不管如何，段小凡和那些将士，是再也回不来了。
夜色中，长安城内是灯火通明。
无数百姓自发的走出了家门。
他们高举蜡烛，望着北疆的方向，悲痛至极。
“小公爷一路走好！”
“小公爷一路走好！”
“小公爷一路走好！”
百姓们望着北疆的方向，含泪高呼道。
由于段小凡没有任何的功名，更没有任何的官职。
所以百姓们只好称呼他为小公爷。
但是在众人的心中，败家子早已是大唐的战神了。
李二伫立在城墙之上，看着满城的烛光，脸颊不由一阵抽搐。
此刻，他的内心是羡慕段小凡的。
这败家子荒唐的事情做了无数，可是如今，却身受百姓们的爱戴。
可是自己呢？
败家子在长安的时候，活的是多么的潇洒，做事是多么的嚣张？
就连死，都是如此的悲壮！
他的人生是精彩的，是李二求之不得的。
“小凡，谢谢你为大唐，为朕做了这么多。”
“朕是绝对不会亏待你段家的。”
李二望着北疆的方向，独自呢喃道。
此刻，或许才是真正的他吧。
只不过，他最真实的一面，淹没在了夜色中，无人发现。
“小凡，你放心，朕不手刃颉利可汗，绝不收兵回朝！”
“北疆将士们，朕一定带你们回家。”
“血债血偿！”
李二突然爆吼道。
让不远处的臣子闻之落泪。
多么好的皇帝啊！
为了血衣将军，为了北疆将士和百姓，陛下竟然要抬皇棺北征。
这是绝无仅有的好皇帝啊！
这便是李二的帝王之术！
……
而此时，北疆大地之上，一匹骏马在狂奔着。
只不过那飞奔的马蹄越来越无力。
“咣！”
最后战马轰然倒塌。
哪怕这战马和虎豹骑将士一样，来自阴间。
可是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狂奔之后，它也撑不住了。
最后，战马也累倒在了北疆大地之上。
一人，一马，躺在大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好一会，段小凡终于缓了过来。
可是他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接着一滴血泪，划破了他那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脸颊。
“夏侯惇，你看到了吗？”
“就连苍天都被你们感动了……”
段小凡望着那落下的血雨，仰天呢喃道。
回想起恒州城外一战。
他第一召唤三千虎豹骑，横扫突厥蛮夷，救恒州百姓与水火。
那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霸气！
可是如今，他的身边却再无一人。
三千虎豹骑将士，随他在北疆大地上大杀四方。
杀得突厥铁骑闻风丧胆，杀得突厥蛮夷哭爹喊娘。
可是如今，全部都死了。
活着的，只剩下了段小凡一人。
那阵阵钻心的绞痛，让段小凡疼彻心扉。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活着的人，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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