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行俨很快就找到了方静之,因为他昨儿醉成了烂死人,是被张文擎背回自己家的。
张文擎正打算出门,孰料被钟行俨堵在家门口,目光朝他身后望去,正看到丫鬟们搀着梵音下马车。
“怎么把她也给带来啦?”张文擎眼皮一跳,回头望向屋内那个死猪一样的方静之,感叹道:“也行,反正他也没什么能再丢人的时候了!”
钟行俨笑嘻嘻的看着屋内,两个大男人住的家可比作垃圾堆,加上方静之的一身酒气,味道就更不用提了。
梵音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已经感受到从内散发而出的臭气熏天。
“这是怎么了?好好一个家怎么弄的这样味道?”梵音用手在鼻子前面扫清气味儿,瞪着张文擎,当初父亲留他在杨家住,张文擎不肯,径自出来租赁了一个小院子。
沈玉娘特意派人来给收拾的干干净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这才几天啊,就邋遢成这幅模样了!
张文擎被瞪的满脸赤红,心里别提多么冤枉了。
自从方静之来他这里蹭住,这院子是彻底的毁了,张文擎也奇怪,之前没发现方静之是这么大大咧咧的?而后一想,自幼就有丫鬟婆子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着,他哪里懂什么整洁不整洁的?
屋内的方静之还在蒙头大睡,梵音几个人也不好在屋子里面呆,只能去另外的正厅坐着喝茶。
丫鬟婆子和小厮们已经开始动手收拾起院子,张文擎的脸上很难堪,可他也没想解释什么。
梵音的目光只盯着破遭的院子,偶尔指挥几下,更险些跟着动手去干,吓的冯妈妈连忙给她摁住,她才就此作罢。
张文擎看着钟行俨嘻哈的笑,再看梵音脸上已是妇人的风韵,他忽然能明白方静之为何还无法从现实中将自己抽离出来。
她那副唠唠叨叨的劲儿,的确是个很贤惠的妻子,也透着引人喜欢的柔美。
可她骨子里的肆无忌惮,他和方静之谁能容得下呢?
就好比现在换做他是钟行俨,他会带着杨怀柳来见以前与她有几分情愫的男人吗?
张文擎很笃定的知道自己不会,方静之恐怕能做得出,心里也不豁达……
看张文擎在那里低头的寻思着,钟行俨先开了口,“明儿一早我要去军营练兵,你也同我一起去。”
“明天?”张文擎顿下,又道:“去多久?”
“十天就回,你也体验下那里的环境。”钟行俨的目光没有离开梵音的影子,可他说的话却让张文擎内心惊颤,“也体验下那里的凶残和冷血、残暴,他们不仅有文人的勾心斗角,也有武将门刀枪棍棒砍出来的地位,等去了你就能够感受到了。”
张文擎沉了半天,只答了一个字,“好!”
“这一次去你不仅要融入钟家军,也要争取搏个‘长’字出来。”钟行俨看向他,“有没有这个信心?”
“投军打仗为的就是功绩,为的就是地位,不拼杀出个小官儿,那才是丢人!”张文擎咬紧牙,脸上的青筋都在跟着蹦跳。
他内心的火热已经被钟行俨挑起,这是他自始至终的梦想,他一定要实现的梦想!
钟行俨笑笑便不再说,起身去看着插腰指挥的梵音,“小点儿声,你也不怕把屋里那个醉鬼给吵醒?”
“早就该醒了,这院子收拾完了他还不醒的话,就一盆凉水泼上去,看他清醒不清醒。”梵音的话,张文擎自当也听见了,目光看向钟行俨,似是问询谁惹着这丫头了?
下手也忒狠了,这可是大冬天……
不等钟行俨先说话,梵音一转身就开始斥,“张大哥现在也是开始拿我当外人了,杨家您不肯去住就罢了,方静之做了傻事你管不了也就罢了,派人通个信儿能怎么着?他个举人功名就去偏狭之地做个县丞,那不就是去寻死的?他是什么样,你也瞧得出来,压根儿就不是个吃过苦的人,扔了那里去,还不让人生吞活剥了,居然还瞒着藏着,我杨怀柳是小气的人吗?是吗?”
梵音的确是有点儿动了怒,一路上就在想方静之去当县丞的事觉得不靠谱,到了张文擎这里再看,她的火当即就窜了起来。
就这么一个连自己都管不明白的爷还去当县丞那?还去吃苦受累那?做梦吧!
冷哼了一声,梵音的眼睛瞪的更圆,“现在吏部的调令已经下了,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儿怎么办?”
张文擎傻了,刚准备说两句客套话,转身就被骂,他这是……
“你、你们也知道了?”张文擎说不出别的话来,当着钟行俨的面儿,他总不好说昨儿让赵靖转告赵月娥,私下通知杨怀柳的……
钟行俨点了点头,“我是昨儿去吏部拿手令,无意中看到的,再派人查了他去的那个陈辖县是西北边儿一个穷县城,四面环山,土地贫瘠不长庄稼,另外山上的匪盗较多,去了三任县令都死在了那里,这一次方静之去,倒是不错,顶头只有个挂名的县令,老迈在家,只剩一口气什么都管不了,全县之事都要由他这个县丞负责。”
钟行俨冷笑了几声,“他还真是好命呢!”
张文擎的眼角也抽了,“怎么是这样个破地儿?”
“还记得温勇吗?”钟行俨提及这个人,张文擎不太熟悉的摇了摇头,梵音却是知道他,“就是温熙云的父亲,方夫人娘家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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