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蓝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殷王乃是流放之人，不可娶亲。”问荆回道，“你自然不能嫁给他，跟着他一起流亡，你也不会幸福。”
司蓝垂了垂眸。
眼里的光芒消失了。
“殷王现在想要的，也许只是一个承诺。”司蓝说，“他绝不会在流亡之时娶我，而且，只要他振作起来，迟早会杀出一条血路，殷王不会一直流放。”
也许有一天，他还会登上至尊九五的位置。
君临天下，也说不清楚。
但司蓝内心里，并不想成为那个与殷王携手同行的人。
司蓝想要回家，想要自由，想要永远陪在父王身边，想要远离权势阴谋和牢笼。
如果……面前这个让她怦然心动的人，能够和她一起回家，就最好不过了。
可是，他愿意吗？
司蓝看着问荆的眼睛，满目深情，满目期待，再一次给出那么明显的暗示。
“我是说你，你呢？你本人，你内心里，为什么不想要我嫁给殷王？”
问荆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震撼，让他心跳加速，如同擂鼓。
这一刹那，他是那么清楚的知道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他差点就说了出来。
但问荆始终没有回答。
许久许久，问荆都没有给出自己的答案。
他无法回答。
一滴眼泪滑下司蓝眼角，她垂下头，睫毛湿润了。
她果然还是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内心，她果然还是不该对爱情抱有任何幻想。
有些东西，仿佛注定了一辈子都得不到。
“怎么哭了？”问荆的情绪，突然因为司蓝的眼泪，有些掩饰不住。
但那黑色金刚丝网面具下男人脸上的表情，司蓝却无法探知。
问荆轻轻抬起手，用粗粝的指腹，擦去司蓝眼角流出的泪水。
此时此刻，司蓝内心是多么的矛盾和难以抉择！
但她仍然下定决心，问问他的心意。
她第一次，连一个男子的容貌也没有见过，就为他而倾心。
她爱上的是一个灵魂。
司蓝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荒唐。
这难道是在得到自由之后，渴望通过拥有这样的爱情，来证明自己真的自由了？来证明自己爱上了一个江湖侠士？来证明她圆了小时候想要策马江湖的梦想？
司蓝猛的摇了摇头，不，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打算给这男人下一剂猛药。
司蓝一把抓住了问荆的手。
“你为什么吻我？趁我睡觉的时候。”
司蓝眼里泪水更多了，那些回忆如同喷涌的泉水一般冲击而来。
问荆一时愣住。
原来，她都知道。
“三年来，你潜入翡翠宫，趁着我熟睡，吻过我多少次了？”
问荆手指都颤抖起来，挺直的脊背僵硬成一根柱子，男人黑色的眼睛里，露出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站起身来，背转过头去。
司蓝看着他高挺寂寞的背影，不知道他是难为情，还是有什么别的情绪？
她只想听他吐露心声，给她一个拒绝殷王的借口。
然而，问荆什么话也没有说，坚挺的身形有些颤抖。
“十次，二十次？”
司蓝的每句话，都在刺激着这个男人的神经，让他给出一个答案。
但问荆就像是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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