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亲手完结了两条性命,梦心自己也觉得害怕。不过又能如何呢?若是那二人不除,迟早有一天,死得就是他们自己。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梦心只有这么做。那日后来,老太太压根就是在逼她了,若是她不狠下心来,老太太只会觉得她软弱无能,不能挑大梁!
她怔了一会儿,就在羽扬几乎要忍不住开口劝她待在房里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好。”
两人收拾了一阵,便朝冬雪和晚晴嘱咐了一声说要去后花园。听说闷在屋里的主子停了这么些天终于要出来了,两个丫鬟也很高兴。冬雪是笑眯眯地和梦心说着笑话,而晚晴则是上蹿下跳,只说不放心,非得也跟着去不可。
梦心拿她没法子,只得答应。晚晴便也穿了件厚厚的棉袄,三人一同往后花园走去。
刚一出得东厢房的门,梦心便一个哆嗦。屋中一直温暖如春,虽说现下外头天气是好了不少,不过真正的气温却还是很低的。羽扬见她这样,不由将她拉着搂进怀里,一时有些犹豫:“若你觉得冷,咱们不如就在这院子里头看看罢。我记得那后头也种了梅花,不是吗?”
他说着,手便要去拉梦心的手往屋子后面走,但却被梦心一挣,挣脱了开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淡淡地开口:“总不能躲一辈子的,今天都快第五天了,我可以躲过五天,甚至躲过五年,却躲不过一辈子。何况,昨儿晚上听了你的话,我早已想明白了。”
“如何?”羽扬停下身子看她。
“害她们的不是我,我又何必自己吓自己,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梦心勾唇,笑得格外灿烂,竟将冬日的阳光都彻底比了下去,“既然不是我,我总不好一直躲着让人误会的,至少我得出去,告诉她们真相。”
羽扬眼睛一亮,却不说话,半天才道:“好,我不问你想用什么法子,但只要你看开了就好。咱们现在就走?”他挑眉看她。梦心点头:“走。”
两人说着,手拉着手,缓缓朝东厢房外去了。晚晴傻愣愣地定在原地,从刚刚她跟在两个主子后头她就在听了,也可以确保自己真的听了个一字不漏,但问题是,为什么她竟然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呢?
摇着头,晚晴忍不住嘀咕:“怪事了,是我越来越笨了,还是主子越来越深沉了?”
眼看着斑驳的雪景中,两个背影交相辉映,慢慢走的远了,晚晴才蓦地一跳,咋咋呼呼地跟着往前跑去:“哎,主子,主子您等等奴婢,奴婢不过是发了个呆,你们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声音传出去老远,老远……
即便天气不错,但气温还是很低,外头几乎没什么人行走。偶尔过去的一两个丫鬟婆子也是行色匆匆,口中呼着白气,一溜烟便过去了。倒是有些看到了远处过来的大少奶奶和大少爷,明显有些发愣,甚至有几个只顾着看,竟连请安都忘了。
梦心只做不知,还是一路走。这些个小丫鬟,足够让整个南宫府都知道她已经出来了,若是在到后花园,她几乎可以肯定,不用多久,她便能偶遇很多很多熟悉的面孔。
自打那日处置了金雀和宝儿,她夜里总是噩梦连连,有时候竟会从梦中惊醒。深更半夜,她知道羽扬都没睡着,只是在她身边看顾着她,生怕她醒了喊人却喊不到。有时候她半夜惊醒,却看见他一脸忧郁地看着她,她便忍不住想要落泪。
她忍了许久不开口,他便也忍着不跟她提,只是每每当她醒来,他便再次哄着她让她入睡。直到昨日晚上,昨儿晚上那梦,真可怕。她梦到金雀脸上全都是狰狞的疤痕,带着诡异的笑容一点一点逼向她,对她直笑:“白梦心,我要你不得好死!”
而后那画面一闪,却又变成了从前那个玉儿,她的身子都不见了,只剩一个脑袋空荡荡在她眼前飘。她哭着喊着,一直在叫:“大少奶奶,你骗得我好苦!你让我出府,你知不知道我一出府就被主子怎么惩罚?我被他灌铁水喝,滚烫的铁水啊!”
“我喝了好多,喝到窒息,喝到死!直到我整个人都僵硬了,主子才“噗”地一刀,砍下我的头,我死地好惨,你害地我好惨!!”她喊着,忽然却又变成了宝儿的脸,她跪在地上,默默开口:“奴婢只求大少奶奶赐我一死。”
本来她的表情还是一本正经,可当梦心再次细看时,她却忽然狞笑起来:“奴婢这就死去了,等奴婢做了鬼,就每日来你梦中折磨你,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大少奶奶,您快下令啊,快下令啊!”
她说着,人便忽然上来掐住她的脖子,直要将她掐得窒息。太过荒诞的梦,让她在一声尖叫中惊醒,也让羽扬终于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
她不肯明说,羽扬一样不明说,但却用他的方式劝慰了她,让她知道,神鬼不过是人的臆测。只是因为心不安,才会总有这样的噩梦。但金雀和宝儿之死真应该怪梦心吗?若她们不是细作,不是大皇子派来的人,不是三番五次想害人,梦心又怎会动手?
他说了很久,梦心自己也想了很久。她一夜未睡,一直想到今日。是了,她难道竟要因此而一辈子消沉吗?若是这样下了命令要两个丫鬟的命,都让她难受至此,那将来若是真个要和陈姨娘斗,她又有什么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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