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最终停在暖风门口。
姜暖还没等下车，就看见奶茶店里走出来一对小情侣，男人几次想要牵女人的手，一直到进了办公楼都没能成功。
姜暖正觉着眼熟，就听见席遇打趣，“这不是你那个小助理吗？我记得他以前还追过你来着，现在居然移情别恋了，不容易。”
经他这么一说，姜暖恨不得锤爆自己的脑袋。
这不就是顾源和林夕吗？
刚才还交代顾源去办事，他现在竟然还有功夫在这里谈情说爱？
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上楼之后怎么训人，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头，“是啊，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席遇气极反笑，这是内涵他呢？
“今天的事，想好怎么报答我了吗？”
看着姜暖下车，席遇倚在车前，往嘴里塞了片口香糖，慢悠悠地开口。
确实，如果没有席遇，姜暖恐怕到现在还在那自怨自艾，恨不得把自己变成祥林嫂呢。
若换做是旁人，姜暖肯定绞尽脑汁，想办法平了这个人情。可既然欠的是席遇的债，多多少少也便无所谓了。
“怎么，刚才抱的那一下，难道是白抱的吗？”姜暖一挑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也不去理会席遇的反应，抬脚便往公司里走。
席遇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说的是，在她失态的时候，自己匆忙之间把她扯进怀里的那一下。
那也算是抱吗？
他都回想不起当时的感觉了。
席遇无奈一笑，目光落在办公楼上巨大的“暖风”logo。
其实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管明确也好，暧昧也罢，她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还是会想起他，而他听到她有麻烦，也会第一时间出现。
他不相信姜暖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漫长的时间冲淡了年少的悸动，让彼此之间看上去，更像是一种长久陪伴的亲情。
哪怕所有人都会组建自己的家庭离她远去，他都会站在她身后，陪她一路走过去——尽管不能成为离她最近的那个人。
……
姜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顾源果然等在那里，手机还捧着一摞文件，“林医生的后事已经安排好了。”
他顿了顿，又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这些是副总让您过目的。”
“副总？”姜暖挑眉，“刚刚在楼下，你好几次想牵人家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叫的吧？”
顾源的脸顿时涨红，“夫人！”
怎么就被姜暖看见了呢！
顾源在心底里仰天长叹，这下子可还了得，姜暖一定会把他们谈恋爱的过程仔仔细细逼问一遍，说不定还要给他制造一些“机会”，让他多和林夕相处……
不愧是给姜暖当了四年助理的人。
她起初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是稍一思虑，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这岂不是跟包办婚姻一样了吗？万一顾源和林夕没那么合适，恐怕到时候连分手都不敢说出口。
随即，她又想起傅司言和向繁星当年的婚约，于是彻底否定了这个念头。
算了，还是让他们自由恋爱吧。
姜暖挥挥手，示意顾源离开。
顾源不可思议地睁大眼，表情颇有点劫后余生的味道。
害，怎么搞得好像她会吃人一样。
姜暖无奈摇头，正准备把这些天丢在一旁的文件好好看一看，就见最上面放着一个透明的文件夹，里面是满满的日程安排。
这不是顾源写的日程表吗？
感情他跑得太快，连作为助理最重要的东西都落下了。
姜暖轻笑，正盘算着，等他发现之后该怎么处理，就被一行字吸引了目光。
时间是今天下午，事件是“和杰米修吃晚餐”。
怎么回事？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项安排？
但杰米修这个名字，越读越觉得耳熟。
姜暖拿起公司配置的固定电话，给顾源打过去，“来我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顾源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什么事？”
他没问姜暖为什么不刚刚一起说，虽然他们的私人关系很好，但在公司里，姜暖还是他的上司，而他则是姜暖的助理。
“你的文件夹落这了，”姜暖把日程表推到他面前，“那个晚餐的日程是怎么回事？”
顾源愣了愣，“是我去核对日程的时候，林夕让加上的。说是一位叫明佳的女士打电话过来预约的。”
姜暖懊恼地一拍脑袋。
该死，她竟然忘了。
昨夜下飞机之后，她就看到手机上有一个明佳会长打来的未接来电。但由于是在深夜，就没有打回去。
本来是要白天给她回电话的，一来二去竟然也忘了。
拿起手机，找到昨天的未接来电，姜暖点了回拨。
短暂的等待音过后，那边传来明佳会长温和慈祥的声音，“姜暖？”
“对，是我，昨天您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飞机上，现在刚空闲下来。”
姜暖一边说，一边拿着杯子往咖啡机前走。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边明佳客套了一句，缓缓道，“还记得那位老设计师的单子吗？他看过你的设计稿之后，表示十分满意，想和你见一面。”
姜暖一惊，手上的咖啡撒了大半杯。
她赶紧把杯子放在一旁，开口确认，“您是说，下午约我见面的是那位老设计师？我很愿意！”
那边，明佳也没想到，姜暖不仅愿意，甚至还这么激动，脸上的笑容更真心了几分，“那就好，过后我把准确的时间地点都发给你。”
挂了电话，姜暖忍不住把之前那份设计稿，从U盘的一众文件里调了出来，细细欣赏。
她这一次能想通关窍，还是傅司言给予的帮助。
傅司言啊……
姜暖闭了闭眼，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
“哟哟哟，某人这是想谁呢？”
熟悉的女人声音响起，姜暖睁眼，看见林夕倚着门，揶揄地笑，“上班时间，注意点形象。”
“这方面你可没资格说我，”姜暖站起身，过去搂住林夕往办公室里进，“今天我在楼下还看见你和顾源一起走了呢。”
两人彼此打趣了几句，林夕先正色起来，“你让人送回来的坦桑石实在是太及时了，我们第一批的新年限定款已经出来了，明天应该就能到国内。”
“需不需要卡在除夕夜钟声敲响的时候发售？”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一旦销量和热度没有想象中的好，无法引起关注还是其次，被人骂恶意分流可就不好听了。
姜暖没回答，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律地轻轻敲击，沉思片刻，郑重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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