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尿洒了程大爷一身，陆新苗却浑然不知，抢到尿片后，就兴致勃勃地拉来一旁的水盆冲洗。
黄橙橙的尿片刚扔到水盆里，身后就响起了程大爷中气十足的骂声：
“你这小娃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吗？不要再跑来这里添乱！”
声音不是很大，但气势足够吓人。
陆新苗愣了愣，回头看到这程大爷又黑脸，莫名的委屈瞬间又涌了上来。
下一秒，眼泪刷的一下就冲了出来，哭得泣不成声。
程琪珍被程子磊闹了一个晚上，早就心烦意乱了，看到她哭，脸更黑了。
恰在这时，小暴君回来了。
他从后山采药回来，肩上还背着一个小麻袋。
进门看到陆新苗站在水缸旁，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径直走到她的跟前，从麻袋里抓出一条小青蛇，直接甩她身上……
陆新苗还在那里委屈，一条青蛇突然从一侧飞到身上，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站稳后，看清楚是一条小青蛇，又跑上前狠狠地踩了两脚那蛇脑袋。
小青蛇不是很大，被踩了两脚后，脑袋一歪，死翘翘了。
程琪珍看到不是毒蛇，也松了一口气，扭头骂道：“小逸你这孩子，将蛇甩人身上做什么？”
程子逸也不解释，一声不吭地坐在小板凳上整理小麻袋里的草药。
小暴君就是小暴君。
不愧是小一号的暴君老板！
睚眦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自己睡的床，无端端被人扔来一条蛇，哪有作罢的道理！
看到他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捣鼓麻袋里的草药，程晚晚不想让大爷爷误会，连忙起身上前解释。
“大爷爷不要骂逸哥哥，”她拉着程大爷的袖子，气鼓鼓的说道，“是她先把蛇扔逸哥哥的床上的……”
“傻子你胡说……”陆新苗尖声骂道。
看到程大爷冷沉着脸瞪过来，后半句谩骂又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与此同时，她也瞬间清醒了。
那天被马婆子拿着扫帚追打，她在那新奶的脸上看到了厌恶烦躁的眼神。
此时此刻，在这程大爷的脸上，她同样看到了那种厌恶烦躁的眼神。
然后，她听到这个程大爷说，“小九以后不要再跟这种小孩玩……”
陆新苗愣愣地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程大爷宠溺地将程晚晚抱回椅子，愣愣地看着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一股莫名的，夹带着嫉妒与羡慕的情绪蹭蹭蹭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愤愤地瞪了程晚晚一眼，抓起地上的青蛇直接朝程晚晚脸上扔去。
程琪珍放下程晚晚，想着盆里还有块尿布，刚想转身，一条青蛇就飞到了一旁的小孙女身上，还没反应过来，沈玲玉已经从大门口冲了进来。
“你这小娃怎么这样！”她气哄哄地骂道，“马上给我滚出去！以后都不准再跑来这里玩！”
沈玲玉其实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
昨晚回去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端午那天，她明明有送硫磺回老屋的……
今日，一上山，就听到小孙女说那蛇是这陆新苗抓来的，愤怒之余，还有些……惧怕……
这小孩……太可怕了……
连毒蛇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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