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宋唯从季雨琼的眼中也看出了同样疑惑，很明显季雨琼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佣人给陆启远喂下药之后，又顺着他的后背抚了很久很久。
直到陆启远的气息稍微平复一些，佣人才松了一口气。
陆启远坐到了凳子里，扶着自己的额心，抬头看了眼宋唯和季雨琼，只是他的态度不再像刚才那么暴躁，反倒是暴怒之后的虚脱感。
他一开口，声音也苍老了很多：“你们这也都看到了。”
宋唯是看到了，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雨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皱着眉心问：“您身体怎么了？”
陆启远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佣人一眼，佣人会意，将手中的药拿给季雨琼看。
季雨琼接过药瓶，看到上面的说明，眉心瞬间皱的更紧了。
她脸色凝重。
那是一种抗癌的药物，而且根本无法起到治疗作用，不过是拖着日子罢了。
季雨琼神色复杂地捏着那瓶药，之后递给了宋唯，“你看看。”
宋唯伸手接下。
看到上面的说明，她脸色也变了变，“这什么意思？”
所以，她们上回真的猜中了陆启远的心思，陆启远是时日不多了，才会想着赶紧看到陆家第四代的孙子出声，好四世同堂，可以如愿下地？
“您这是什么意思？”她终于问出了口。
陆启远哼笑了一声，目光冷冷的看着宋唯，“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什么意思你还看不出来？”
“可您就不怕失望吗？”宋唯反问。
陆启远：“失望？”
“对，如果我去做了胎儿鉴定，但我肚子里的是个女孩，你不就直接失望了？”
陆启远的目光冷冷的，方才还像一个风烛残年的和蔼老人，但是现在就像是一个不含感情和温度的刽子手，说：“如果你肚子里的是个女孩，那么我只会另辟道路让老大给我生一个重孙。”
宋唯的脸色一白。
合着，如果是女孩的话，在他的心里就不算是陆家的子孙。
“那您要这么说的话，这个鉴定我更不敢去做了。”
“你要去做，便是去做，你若不去做，也无妨。”陆启远有恃无恐的说，“老大现在对你冷落了吧？如果没有别人插手，你觉得他和你的感情还有可能恢复如初？”
“再者说，宋唯啊宋唯，你长点脑子，你将我两个最有能力的孙子迷惑成这样，为了个女人自相残杀，你觉得我老头子还能容得下你？”
他的言语中满满的都是威胁，宋唯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紧，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里。
但很快，她便松了松手，将那一瓶药递给了佣人。
佣人接过去之后，便放回了抽屉里。
“我劝你考虑清楚，”陆启远再次开了口，“现在我这个病谁都不知道，只有你和老四的媳妇知道，我也不隐瞒你们，这个病我拖不了多久，更何况我的身子骨也已经承受不住病魔的纠缠。”
他叹气，很是无奈的样子。
“我老了便是这么顽固，只想要一个孙子，所以这一把赌，你赌是赌，不赌也得赌！”
他的拐杖敲在桌角上，咚咚的声音似乎敲在宋唯的心里。
是啊，这的确是一桩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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