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斜飞着几点细雨,萧侧妃半夜醒来,掀开被子,喊着秋雨。
外间的秋雨听着声响,急忙赶过来,看着萧侧妃道,“夫人……”
萧侧妃已经坐在了床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她,“谁将窗户打开的?”
秋雨抬头望了一眼窗户,的确是没有关紧,又有风从外跑进来,迅速认罪道,“许是秋雨刚刚忘记检查了,请夫人责罚。”
说完她便是跪下去了,萧侧妃见着她如此,“跪下做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秋雨见状,急忙起身,扶着萧侧妃到床上,为她捏好被子。
“她还在王爷院中?”萧侧妃定定地问着,眼睛里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秋雨小声地答着是,一瞬间,室内陷入了沉默,萧侧妃一挥手,像是累极了般,“下去。”
秋雨不敢有所怠慢,看了一眼她,福了福身子,便退下去了。
萧侧妃眼神骤变,充满了咒怨。
她又想起了今天,他抱着她进府,算上上次,每次两人都是同床共枕睡在一起的。她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王爷来她院中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记得清楚。
第一次是新婚那夜,他来转了转,第二次是她风寒来势汹汹,御医都在说着活得可能性不大。
他当时恰巧在京城,便是顺路过来转了转,毕竟她还有着一个侧妃的名分,还有一次,便是她千方百计地将人带过来,却是坐了不过一会儿,前脚来后脚便走。
每一次,都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更遑论留着过夜,想到这儿,她眼中的神色愈发幽暗。
第二天,祝无双一个翻身,腿砸在了床沿,厚重的红木床,结实严密,磕起来一点都不含糊,实打实地痛。
祝无双一下便被疼醒了,眼泪直流。
刚刚的响声弄醒了顾君寒,他睁着惺忪的睡眼,睡眼迷离地看着祝无双,等见到她脸上的泪痕时,瞬间清明。
“怎么了?”顾君寒担忧地问着,见她哭的伤心,愣了许久却是不敢碰她。
祝无双自己缓了会儿,这才回过神来,这么丢人的模样被人看见了,硬逼着眼泪倒流,胡乱抹着脸道,“我……不小心磕到腿了。”
顾君寒看着泪痕犹在的人,坐起身,拿过她的腿,“这儿?”
“别碰!”祝无双及时地制止着,但顾君寒却没有听她的,确定了地方后,力道合适地揉捏着,祝无双垂下眼睑。
这还真是丢人就到家了。
顾君寒挽起她的裤腿,露出了一截骨架匀称、莹白如玉的腿,肌肤白瓷细腻,却是有着一大块的清淤。
缓缓的伸手,触上那个青紫处,力道适匀地揉着。
等到过了一会儿,祝无双稍稍挪动着腿,不安地挪动着,刚睡醒的沙哑的声音道,“好了,不疼了。”
顾君寒这才收手,看着脸上泪痕已干的人,又重新躺下将人搂着,“继续睡会儿。”
祝无双无可置否,蜷在温暖的怀里,继续闭着眼睡去。
脚上似是还停留着刚刚他指腹的温度,温暖柔和。
一觉醒来,祝无双还是待在那个温暖的怀里。
抬头,对上了那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祝无双眨了眨双眼,她若是没记错的话,顾君寒是被急召回京的吧,怎么今天这么晚还在床上。
“你不用去早朝吗?”祝无双刚开口,却是问道。
顾君寒轻笑一声,手指摸着她的脸,而后笑道,“这便起来。”
顾君寒指上的薄茧,蹭着自己的脸,祝无双觉得有点儿痒痒的,不过没有太过在意,拉过床幔,不经意地问着,“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顾君寒从顺如流地答着,却见着祝无双一脸的哀怨,不解地看向她。
“快起来。”祝无双没有过多解释,这自己在王府中,每次都是睡地这么晚才起来,虽说她不在意着他人说什么,但是人言可畏。
自己这每日起得也的确是晚,这就算了,还连带着顾君寒也一直待在床上。
脑海里蓦然闪过‘从此君王不早朝’,换着衣服的手指一顿,祝无双摇了摇头,就自己的平庸的资质,哪里能和倾城倾国的杨贵妃相比。
顾君寒幽幽地下床,在屏风后换完衣服,祝无双也快要弄完了。
外面守着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端着东西进来,他们训练地极好,眼神从不乱瞟,只专注着眼前的事儿。
等到两人都洗漱完后,秦总管这时过来,对着顾君寒说了几句话后,顾君寒转过身对着祝无双道,“我有事出去趟,你先自己吃早饭?”
祝无双点头,顾君寒却还是继续不放心说着,“若是要出去,记得带点人。”
他怕她被欺负。
“知道。”祝无双正在对着铜镜,看着念夏给她扎着头。
镜中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是两人才懂的情意绵绵。
秦总管送着顾君寒,也跟了出去。
念夏手上不停,手指翻转,几下间,一个繁杂而又看着简单的发髻已然成型,祝无双左看右看,“还是缺了点儿味道。”
“是少了点发簪的点缀。”念夏在身后笑道。
祝无双看着镜里面的女子,不仅未施粉黛,头上也是干净地很,这样的确太过于素净了。想到了昨日自己刚买的那对簪子,伸手去拿,却没有拿到。
“你去里间找下我昨天的衣服,袖子里有对发簪。”祝无双对着念夏说道。
念夏立即踏着小碎步前去,等到过了会儿,却是回来摇头,她将衣服上上下下找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
祝无双见状,想到莫非是自己昨日不注意给掉了?也不应该啊……可是转念又想到,自己那晚同顾君寒一起骑马前去城外,马上颠簸,说不定是那时候掉的……
“好吧,那换个簪子。”祝无双随口说道,却见下一秒,念夏拉开一格妆奁盒,里面满满当当地全是金簪。
白日青天地,闪到了祝无双的眼睛。
祝无双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抿嘴,告诉自己要淡定。
挑挑拣拣,祝无双在这一堆里挑出了一个最是低调不张扬的,递给念夏给她戴上。
念夏觑着她的神色,道,“小姐若是不满意,下面一格还有着各式的玉簪,这些都是宫中每月送来的,小姐只管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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