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荣听得这句话,脸上更是阴云密布,危险地眯起了眼,“那依大夫如此说,此后赵万生便是不能人事了?”
大夫虽心中唏嘘,却是不敢表现分毫的,急忙低着头,话也不给说死,“目前来看,伤到了子孙根,怕是以后……很难再……”
又转头看了眼赵万生,他是最清楚他的身体不过了,赵万生这些年在外花天酒地,却是没有个一儿半女。
而赵家,赵世荣是对着女子不行的,所以这赵万生,可是承载着给赵家开枝散叶的希望的。
他这些年,也给他过不少药方,多的是壮阳生子的方子,不然凭着他赵万生那一天几次的模样,早就该精尽人亡了。
“不过也难说,还是要看以后赵公子恢复的情况。”一句话,说的满满的都是求生欲。
果不其然,听着这几句话,屋内的气氛更是凝重了,虽赵万生不是个东西,但是在赵春芝心里,那也是自己的儿子的。
她哇的一声,又是哭倒在赵万生身上,嘴里哭喊着,“生儿,生儿……”
赵世荣凝眸,这信南城里,谁不知道赵府独独宠着他赵万生,这摆明着是要他赵府断子
绝孙的,在信南城,撒野还能撒到他头上?这口恶气,他不出不行。
音色微冷,“那以后赵万生的病情,还望林大夫多加关照了。”
大夫自是连连称是,见着赵世荣似是要转身而走,赵春芝急急地拉着他的袖子,呐喊着,“大哥,他可是我赵府唯一的独苗苗啊,你要为他找出那个人啊。”
她不开口还好,她一开口,赵世荣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来了,冷哼一声,“还不是你溺爱的!”
“昨晚说完话,又是让他去哪儿厮混了?”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春芝眼角还带着泪,盯着赵世荣,“他这么大了,说是去私宅,我还管的住吗。”
“好歹……好歹他也是你的外甥啊。”赵春芝一想到以后他不能人事,她就愤恨,那个杀千刀的,竟然如此歹毒,是想着他赵家绝后啊。
一听到私宅,赵世荣瞬间就明白了。
赵万生有个私宅,向来是哪儿拐了个女子,便去那里胡作非为一同,昨晚的人……他一转头,身后的人自是懂他的,那人早就在刚刚将事情都给查出了。
他凑过去,小声说着,“回老爷,赵公子昨晚是带的……祝无双。”说出那三个字时,语气特意停顿了下。
“是顾君寒,后来派人上门,将公子给打伤。”
赵世荣的眸色愈发幽暗,顾君寒,又是你顾君寒……
“呕……”此时,寂静的房间里,这个声音格外明显。
众人在这沉重的氛围下,根本就是不敢抬头望去,只敢小心翼翼地偷觑着,一个婢女连连磕头,声音带着慌乱,“老爷夫人,是福儿的错……呕。”
又是一声不受控制的呕吐,她连忙捂住嘴,不敢出声了。
毕竟是生养过的人,赵春芝停止了嚎啕大哭,眼底闪过一丝光,对着林大夫使了个眼色,那林大夫也是极其会来事儿,走过去拉过她的衣袖,把着脉。
几十号人的屋内,呼吸声都轻地快要听不见了,站着的几双眼,都盯着林大夫,见他闭着眼,安心地把着脉。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了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回到赵世荣和赵春芝身旁,“夫人,这是喜脉啊。”
屋内跪着的人听完,一时间各怀鬼胎。
这个赵万生的德行,该是信南城的人都知道,他身旁稍有姿色的婢女,都是没能逃过他的魔掌的,那么这个孩子谁的,不言而喻。
有的在称叹着这个福儿当真是好福气,在这个时候怀上了,也有的是人嫉妒,与赵万生有关系的女人那么多,怎么偏偏就是她福儿了呢。
赵世荣听完,声音威严,“抬起头来。”低头打量了下那个婢女,巴掌大的小脸,脸上虽带着点恐慌,但是压不住眉间的那一抹媚色,是上次他来训赵万生时,与他厮混的那个。
福儿诚惶诚恐,她自是不敢与赵世荣对视的,眼神乱飘着,就是不看向赵世荣。
“你先起来。”赵春芝这往她那儿看过去,发现还是跪着的,这个时间说长也不长,但是她怀着孕,还是让赵春芝心底漏了一拍,她身后的大丫鬟立即过去,笑吟吟地将福儿扶起,走过来。
粗略算算,也是差不多跪了一个时辰,赵春芝摸着她的手,语气从所未有地温柔,“你与生儿大概是什么时候上的床?”
这句话,问的毫不含蓄,福儿低着头,嗡声答着,“回夫人,第一次是正月初十……前几日也曾有过。”
赵春芝见着她脸红成一片,又听见一旁的林大夫说,“夫人,是这个时间没错,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赵春芝的嘴角,却是弯起了一丝弧度,这么多年了,赵万生终于是中了次。
她将人带到桌子前坐着,又对着赵世荣说,“大哥,你看不如将福儿纳为妾。”
赵世荣微一点头,倒也没有怀疑,赵万生的好色他又不是不知道,“你赵府事,你做主。”
说完又看一眼床上的赵万生,却是没有多大的欣喜,沉着脸走出去了,他要去会会顾君寒。
屋内,赵春芝让人都起来,去照看着赵万生,她坐在桌前,仔细地审量着面前的女子,她也不知道赵万生的这些婢女的来历,反正左右不过是他抢回来的罢了。
“你多大了?”
“回夫人,婢子十七了。”福儿低眉顺眼地回着,眉间的那抹媚色,在她这张略带天真的脸上,竟是出奇地和谐。
“嗯。”
既然是他赵府的丫鬟,那便是签了卖身契的,赵春芝亦不客气,“纳你为妾你可委屈?”
“奴婢不敢。”福儿听言立即起来,就要跪下去,被赵春芝身后的大丫鬟拦住,按在了椅子上,“奴婢……”
还没阻止好语言,床边的众人一阵喊道,“公子,公子你睁眼了。”
“你醒了公子!”
“夫人,公子醒了。”
赵春芝听完,立即奔过去,众人自觉地分开,她看着一脸痛苦的赵万生,心疼道,“生儿。”
赵万生下面还是痛的,一股奇怪的感觉,他惊恐地对着赵春芝说着,“娘,娘,我痛……我、我以后是不是不能了……”
尖利的嗓音,格外难听。
赵春芝连哄带骗,“林大夫都在这儿,说了过几天就好了。怎么可能呢……对了,娘就快要抱孙子了……”
福儿本是低垂着眼,听着这句话,抬头看向床边,又迅速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怨恨,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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