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居自是听得懂这一切的,他去哪自然都行,只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他想去祝无双那里,仅仅只是为了多见见她。
及冠之龄,竟有这么幼稚的冲动,这让宋越居很是惭愧。
“嗯。”淡淡的语气下,掩着的是心中的波涛汹涌,趁现在她需要自己,想见便去见吧,免得日后后悔着……
这可真是个大胆又疯狂想法,“伯父,我打算去祝掌柜那里了。”
宋有怀似是毫不意外,好几年了,宋越居也该走出那件事的阴影了,他不由得欣慰道,“来,喝!你干什么我都是赞同的。”
以茶代酒,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两人在拼酒呢。
宋越居决定了一件事,便不再拖沓了,即刻起身前往天福客栈,直到看到‘天福客栈’的牌匾时,才惊觉自己太过于疯狂了。
然而也不能白跑一趟,他像上次一样,找柜台的掌柜,问祝无双。那掌柜的一抬头,正好看见那二楼围栏旁坐着的,不正是祝无双吗。
“哎,客官,那位坐着的便是……”他话还没说完,宋越居便也瞧见了,告谢后便上楼找她。
她今日心情似是很不错,一人坐在凳子上,裙裾抖动,高兴地抖腿?
“祝掌柜。”来到身旁,他轻声喊着,生怕一个大声惊吓到她。
祝无双循声望去,又是一个熟人,眉开眼笑道,“宋先生,快来坐,今日可是来找我的?”
“嗯。”宋越居现下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毕竟这种事,还是从未遇见过的。
“宋小姐的病,可是好了点?”祝无双柔声问道,祝阳刚刚回来在睡觉,怕是等他醒了得问。
“已稍有起色了。”宋越居坐的里祝无双不远,隐隐约约地,好似还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
他想,自己这样太孟浪了,于是稍稍挪了挪屁股,让人不易察觉地离远点了。
“那便好。”祝无双听言,放下心来,给宋越居洗了个杯子,倒了杯茶,“宋先生尝尝,据说味道还不错。”是听顾君寒据说的。
“多谢。”祝无双瞧见他又规矩地向自己道谢,不由觉得这人礼数略多。
她还没说话,便又听得宋越居开口了,“我听伯父说,祝掌柜的想让在下做帐房先生?”
祝无双听完,眸中的光一闪而过,看这意思……倒像是有戏,自己还以为会被一口回绝呢,语气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宋先生的才华,若是愿意屈居在无双店铺下,那倒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谬赞。”宋越居的话还是那么精简,心里在催促着自己,说吧快说吧,你愿意。
“不知道宋先生,是如何想的?”祝无双欣喜地看着宋越居,他若是成了账房先生,那必定对自己,是如虎添翼的好事了。
“宋某听凭掌柜的差遣。”宋越居终于说出来了,祝无双见他清亮的双眸看着自己,不由得怔了下……
不过她不愿深究,他答应了做账房先生,那一切便都好说了。
“宋先生不问问,我开的条件?”祝无双笑意盈盈地看向宋越居,启唇说道。
“掌柜的请说。”宋越居几度开口,最终也只问了句这话。
“好说。”宋越居瞧见,她眼睛突然亮了下,接下来的语气更轻快了,“宋先生之前是如何做的,以后便是如何做,只需每月月中月末向我汇报即可。”
“月钱的话,宋先生可有什么要求?”
“并无。”宋越居话音刚落,便见桌上多了两个人,原来……刚刚她是见他们来了,才那么开心吗?
“给你们介绍下,这便是我以后的账房先生,宋先生了。”祝无双看着顾君寒和顾长流说道,他们刚刚有事相商,这估计是已经谈完了。
待到三人都互道姓名后,宋越居起身告别道,“那掌柜的,我便先行回去了。”
祝无双亦不挽留,等到宋越居快要踏出天福客栈的门时,鬼使神差地转头,望向了他们坐的位置,瞧见祝无双正与他们说着话,不知道在谈什么,笑意盎然。
原来,她是已心有所属了吗?
心下一阵刺痛,宋越居形容不出来现下的感受,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哎,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一不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同行的人拉着,制止道,“明明是他站着不走,挡着道,你有什么对不住的。诶,我说你呢……”
宋越居回神,下意识地往二楼瞧去,一下便与对上了顾君寒的眼睛,那眼里明明没有情绪,但是莫名地,宋越居落荒而逃。
心下想的却是,还好,她没有见到这一幕。
祝无双正与他们说这话,倏得瞅见顾君寒往楼下望着,她顺着视线瞧去,门口只有两个人在那说着话,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事。
“那……现下便去崇连山吗?”祝无双开口问道。
“嗯。”顾长流拖长了声音,说道,“不过你们去吧,我就在天福客栈等你们好消息。”
祝无双瞧了瞧顾君寒,见他没有异议,便与顾君寒一起出发了。两人并肩,挨得极近,一路朝着城外走去。
“笑什么?”顾君寒见走着走着,祝无双突然就笑了下,望向她问道。
“没什么。”祝无双看着左右的商贩,感受着烟火气息,“只是突然想起来,上次我们一起去崇连山,是你为了哄我开心,还说带我去个好地方。”
顾君寒的目光一直放在了祝无双脸上,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将她的一缕碎发吹到了脸上。他自然地伸手,将它拂回。“若是没有后面的那桩事,你现下便该随我回京城了。”
其实顾君寒话没说完,回京城与他成亲后,他们便该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祝无双望了他一眼,听出了他未尽之言,却开口道,“你剿匪完,不还是要去信南城吗,不急。”
“嗯。”顾君寒牵着她,怕两人被人流冲散。这里已经可以看到城门了,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到时候,你便去摄政王府住着,不用一段时间,我便能回去。”
“去摄政王府干吗啊,我这里店铺刚开起来,可以不去京城啊。”祝无双没有告诉他,自己打算随着楚言之去往信南。
“祝阳快要回太医院任职了。”
他的势力不在平阳城,顾君寒还是只有将祝无双放在京城里才放心,“你到时候,和他一起回京,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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