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在边上阴沉着脸,却不能说什么。他是臣,太后是君。
看了看大殿外,已经聚集了些支持他的大臣。李昂有了主意:“太后,是不是应该召殿外的大臣进来,好商议国事。”
李昂克制住商量立太子的事。
太后抬起往殿外了看眼,拉下了脸:“喊他们进来吧。”走回了御座坐了下来。
殿外的大臣一个个小心地低着头走了进来,给太后行了礼,排到了队列里。
太后看也不看这些大臣,冷哼了声:“真不错呀,比我一个老太婆起床还晚。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
没人敢接话。
这个时候往常还没有上朝呢,今天谁能想到太后会这么早就上朝了。
“你们不定来做什么?直接回去睡觉了!”太后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皇帝病成了那样,太医说再有几天就不成了,现在你们却还这样,你们对得起皇帝吗?”
大臣们“哗啦”跪了下去。
洛芸儿和夏君天没有跪,夏恭也没有跪,还有那早些早来的大臣,都没有跪。
李昂和那些晚来的大臣都跪了下去。
洛芸儿暗暗好笑,知道太后是借这个来演戏了。太后今天特意提早上朝,就是昨晚商议的结果,借这个来发难。
“你们跪在做什么?回去了,好好睡觉,好好搂着你们的妻妾,过你们的小日子去,还来这里做什么?”
“太后息怒,死等罪该万死!”跪着的大臣一片求饶声。
“罪该万死?我怎么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你们可是一个个笑眯眯进的大殿。你们说,你们哪点罪该万死?”
太后这话可是栽脏陷害了。这些大臣们进来时,一个个是屏声静气,小心翼翼,哪有笑眯眯的。
但是这些大臣哪该辩白,只能把“罪该万死”这句来回地说。
李昂看着不对劲,准备挺身而出的时候,太后坐了下来,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也就只会那几句,我也听累了。去把李中林叫上殿来。”
李中林给喊上了殿。到了殿上看到洛芸儿,激动地就喊了声:“师父。”
洛芸儿笑了笑。对这个徒弟,她实际上可是没教什么,倒是这个徒弟对她却是忠心不二,这又是个令她感动,也令她汗颜的事。
太后咳嗽了声,意思是她还坐在上面呢。这样认什么师父。
李中林也知道自已失态了,立刻对着太后失礼:“微臣见过太后千岁千千岁!”
“好了,李中林,你就把皇帝的病说说吧,大概还有多少时候。这些人不都等着皇帝走了,好欺负我一个孤老婆子。”
那些大臣又是一片:“臣万万不敢如此想,若如此想,定然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等这片声音下去了,太后才看着李中林:“你说说吧。”
李中林又施了一礼,这才说道:“太后,皇上的病依微臣的诊断,大概也就还有两三天而已。但是现在微臣的师父已经来了,所以微臣斗胆想请太后容许微臣的师父为皇上诊断一回,兴许皇上就有转机呢?”
太后没有回答李中林,倒问起那些跪着的大臣了:“你们说,是不是应该请南诏国的皇太女去给皇帝诊断下呢?”
昨天是这些大臣们反对,洛芸儿和夏君天才没能进上京城的。今天太后再来问他们,显然已经等着他们说同意了。
他们现在想说反对,正好落实了太后说他们的罪名。
这些大臣素来就是人精,最会的就是见风使舵。以前之所以敢跟太后作对,那是想着皇位迟早有一天会是李昂的。
现在看夏君天回来了,那什么也可能变了。夏君天不姓李,可姓夏,是前朝的国姓。现在大齐还有不少人的心念大齐呢。
此时再没有一个人出声反对了。
李昂有心反对,但是他要表现下孝心,更不能反对。没有人反对,立刻就有人出来赞同。
太后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去看看皇帝的病吧。皇帝在皇后的宫里,知会下皇后吧。”
李昂立刻派人去告诉皇后了。倒不怕太后能查出来什么,皇后宫里一向有提防。这些年来,后宫里的亲信基本上全是皇后的。
一帮大臣跟着太后到了皇后宫。
皇后已经出来迎接了:“太后,臣妾见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带我们去见见皇帝吧。”太后看了眼皇后,好像对这个儿媳妇什么想法也没有。
洛芸儿确知道这婆媳俩早就一直矛盾很大,不是今天一天的事。
皇后上来扶着太后到了床边,早有宫女把床幔打了开来,景福皇帝的脸露了出来。
太后一看景福皇帝的脸,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这躺着的可以是她生出来的儿子,病成这样怎么能不让她伤心。
洛芸儿用红翡玉镯照了下,心里有了遗憾,居然是蛊。那要治好景福皇帝的病,就得把蛊找出来才可以。
只是这个蛊在什么地方呢?洛芸儿再用红翡玉镯慢慢找着。
洛芸儿站在那里却不说话,这让太后这些人都有些不明白。
皇后和李昂心里明白景福皇帝的病是什么病,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害怕,就怕洛芸儿真看出是什么病来。
“皇太女,可看出皇上什么病了?”皇后小心地问。
洛芸儿看了眼皇后,再对太后道:“太后,皇上是中的蛊,所以才会如此。”
“蛊?”太后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不相信般地问洛芸儿,“皇太女,你确信?”
“我确信。确实是蛊。”
“可是本朝一向严禁巫蛊之术,皇帝怎么会中蛊呢?皇宫内有谁会这个?”太后把皇后扫了眼。
皇后立刻明白,对着左右吩咐:“你们好好去查下。居然有人在宫里行这种巫蛊之术,用来谋害皇帝。其心可诛,其身可剐。”
太后也点头:“皇后说得极是。若想要图个痛快,还是赶快说出来吧。”
李昂在边上关心地问:“皇太女,这蛊难道只能抓到这个人才能解吗?”
洛芸儿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也可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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