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季十五的回答，曲烟愣神片刻，随即说道：
“这……你有把握吗？”
“没有，但是有的事情，即使没有把握，也得去做。”他摊手，动作间带了几分年少任性的气质。
曲烟思忖片刻，随即说道：
“我知道你念书的时候这个逻辑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成年人的世界更复杂一点，你说，如果他也想到了你会排除这个错误答案，所以故意反着说自己心中的答案，吸引你排除呢？”
这就是千层饼式的多重博弈思维。
第一层，潘总告知季十五的想法是A，于是季十五预判A为错误答案，选了C。
第二层，潘总的想法是C，但是他故意说A，于是季十五再排除，就反而把A排除掉了，也选了C，中了潘总的圈套，也就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当然了，还有第三层，潘总的想法是A，嘴上也说A，因为他知道季十五会运用第二层的思维去猜正确答案，知道自己选C上当而选A，于是反转再反转，也就是“我预判到了你会预判我，所以我选择不预判”，因此季十五还是上当。
而这样的思维，还可以继续叠加下去，叠出第四层、第五层……第N层。
两个人之间的博弈，才没有这么非黑即白。
而听了曲烟的解释之后，季十五也思索片刻，随即清醒了过来，又对她说道：
“那你说选什么？”
“C吧，因为反正是你选的，到时候也是你自己负责。”曲烟一脸平静道。
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又一甩锅思维了。
她也不知道选什么，但是现在季十五既然已经选了，她就听他的，以保证自己不会背上任何黑锅，任何后果都不粘锅。
季十五无奈了，他还是个孩子啊，一醒来就要面对成年人世界这样的毒打，这对他公平吗？
但是，片刻之后，他却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于是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打给了小林。
片刻之后，小林进入了办公室。
一看到曲烟，小林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但是他也知道，BOSS和夫人之间的事情也容不得他置喙，于是他也只是微笑一下，随即对季卓然说道：
“BOSS，有什么吩咐吗？”
“嗯，产业园选址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C区，你吩咐下去，今天还有什么工作安排吗？”季十五问道，他语气沉着，竟然一时间让曲烟都有些意外。
她倒是也没想到，这个季卓然，哪怕是出了事，只有十五岁时候的思维和记忆，竟然也能装腔作势装得这么自然流畅。
也难怪，别人压根没有发现现在的他不对劲。
“呃……没有了。”听到季卓然选了C区，小林有些惊讶，但是这种惊讶也很快平复，随即他便离开了办公室。
却没想到，小林前脚一走，后脚季十五就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低下头说：
“啊，我觉得好窒息啊。”
“你领带系太紧了吧。”曲烟冷不丁道，看着季卓然那张以前总是老谋深算的脸上露出这样直白的表情，她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意外。
季十五抬手松了松领带，又是大口呼吸一声，随即说，
“谢谢，我感觉好一点了。”
说着，他一手抓起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一手拉过曲烟，“走吧。”
“去哪儿？”
“我想去见见我爸妈。”他说，语气也沉了下来。
曲烟这才意识到，虽然现实世界里面季卓然的父母都已经死了快十年了，但是对于此刻的季十五来说，这才仅仅只是他刚刚才得知的消息。
所以，他此刻，自然是很想去看看自己的父母。
想到以前季卓然跟他的父母关系一直很好，曲烟一时间心里竟然也有些沉重。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些悲剧，说不定，季卓然就不会是后来那样的人，他们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曲折。
可惜，万事没有如果，世上，也没有后悔药能吃。
不多时候，曲烟和季十五乘着电梯来到了停车场。
想到季十五现在还是没有考过驾照的状态，曲烟便带着他坐上了自己的车，随即开车前往他父母的坟茔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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