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贾克斯楞了一下。
“单就天资而言，他就已经强出你们不少。……但是若加上气运之说，整个太一谷怕是只有老九才能够和他相提并论。”
对于苏安然的成长为什么会如此迅速，唐诗韵自然也是很清楚的，所以她将这些都归类到“气运说”里。
“我明白了。”贾克斯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几分无奈苦涩，“不是天才不入太一，不见太一不识天才。”
“那第二件事呢？”唐诗韵又问。
提到第二件事，唐诗韵能够察觉到贾克斯的气势陡然一变，显然这第二件事不是什么小事。
下一秒，唐诗韵就感到一阵神识传递。
居然是神海传音！
……
在唐诗韵会见贾克斯的地点，相距不远的厢房外，苏安然也在会见一名客人。
妖盟的黑犬。
距离天元秘境所有修士退出秘境已经有两天了，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消息，也基本都已经传遍了。
在苏安然的有心宣传下，西门世家知道了刀剑宗坑死他们家这一代天才的事，妖盟也知道了青玉被刀剑宗弟子杀死的消息。甚至如今万事楼所有人都知道，刀剑宗私欲过重，却没有足够的能耐和实力，结果惹出乱子后却又没办法收拾，反而是要让太一谷和青丘氏族的弟子帮忙解决。
可刀剑宗的人不仅不感激，反而是恩将仇报，结果导致了如今整个天元秘境彻底混乱的局面。
在事实面前，这一点不容刀剑宗耍赖，毕竟还有其他不少人也能够作证。
只是，原本众人都以为会出现的风波却是突然间变得诡异起来。
不仅妖盟的人闭口不谈此事，甚至就连西门世家的人也都同样选择沉默。
这让苏安然万分不解。
所以在昨天唐诗韵联系了大师姐方倩雯后，苏安然就让人给黑犬带了口信，寻求一见。
今夜，黑犬踏月而至。
只是他带来的消息，却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青玉殿下，被妖盟放弃了。”
“为什么？”苏安然不解，“她可是近千年来最天才的五行术修，甚至可以说只在五行术法这一道上，就连我的九师姐都有所不如。妖盟怎么可能放弃她呢？”
“青丘氏族那边传来了消息，青玉殿下……魂灯已灭。”
“这不可能！”苏安然一脸的震惊，“她只是被打回原形而已，现在也只是陷入沉眠。最多也就是灵智昧灭，她……”
不同于人族，要在通窍境五重开了眉心窍后，才会点燃魂灯。
妖族一般是在化成人形之后，就会取其一滴心血为引，点燃其专属的魂灯。而且妖族不像人族，魂灯的点燃一般就只有一个明确生死的作用，大多数妖族大能都会为自己的后裔施展特殊的术法，为魂灯做牵引，确保子嗣死亡后，魂灯能够将其神魂接引回归。
如此一来就算没办法通过借尸还魂之类的手段复活，最起码也能够知道是谁杀死自己的子嗣。
但不管是妖族还是人族，魂灯熄灭所意味着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正所谓“人死灯灭”说的就是这个。
黑犬神色复杂，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叹了口气：“我们妖族，与你们人类是不一样的。……我们妖族只有开灵智后才方可称‘人’，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妖族不需要和你们人族那样在开了眉心窍后才能点燃魂灯的原因。……所以灵智昧灭，实际上就等于已经死了，魂已消失了……”
“可是……青玉现在……还有呼吸啊！”
“青玉殿下只是肉身还活着，但是……魂魄已消。”黑犬的脸上，流露出悲痛之色，“她现在陷入沉眠，就是因为如此。当她体内孕育出新魂之后，自然也就会苏醒了。只是那时候，她已经不是青玉殿下了，而是一只……侥幸获得了一点灵气滋润的野兽而已，甚至连灵兽、妖兽都算不上。”
说到最后，黑犬神色哀伤，隐有几分哭腔：“想要再开灵智，重返修道之路，希望渺茫。”
苏安然呆愣当场：“可我三师姐，三师姐她说……我六师姐兴许有办法……”
黑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苏安然。
但是他的眼神却已经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因为青玉殿下魂灯熄灭，刀剑宗也以一个小秘境作赔，所以妖盟说服了九尾大圣，让她不再追究此事。”黑犬叹了口气，“再加上，之前跟随青玉殿下的那些人，如今除了我之外，都已经转投到青书殿下的麾下，所以……失去了其他几路妖王的支持，就算是九尾大圣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妖盟的情绪。”
“青书……是青玉的姐姐，这一次天元秘境的领队？”
黑犬望了一眼苏安然，然后缓缓点头：“是。……也是她主张不再报复的，要将……青玉殿下的牺牲换取最大化利益。”
“呵呵。”苏安然突然笑了起来，“青书……”
……
皑皑雪原上，灵梭急掠。
年轻的男女坐于灵梭内，似是在聊着什么。
依稀间，有声音缓缓响起。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杀了你的姐姐吗？”
“会。”
“就因为她抢了你的领队位置？”
“不。那个位置，我现在才不在乎。但是她陷害我，我就很不满了。事实上，我本来也没打算跟她争什么，只是她为了确保自己的胜利，不折手段的样子让我很讨厌。”
……
“真的是不折手段呢。”苏安然缓缓开口说道。
“什么？”
“没什么。”苏安然摇了摇头，“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青玉有一个心愿还没完成，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打算替她完成。”
“青玉殿下的心愿？”黑犬急忙开口问道，“是什么？”
“杀青书。”
黑犬一愣。
苏安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望着黑犬。
片刻后，黑犬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了。”
“你该走了。”
“临走前，我能最后再看一眼青玉殿下吗？”
苏安然望着黑犬，然后才微微点了点头：“跟我来吧。……说不得今日之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黑犬没有接话，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迈步跟在苏安然的身后。
……
片刻后，黑犬趁着夜色离开。
苏安然的厢房内，唐诗韵才缓缓走入。
“三师姐……”
“你都知道了？”唐诗韵看到苏安然的目光，就明白了，“师姐只是不想你……心气有损。”
“我明白的。”苏安然点了点头。
“不过老六应该有办法让这只小狐狸再度苏醒。”唐诗韵轻轻的说道，“不用等她自然孕育出新魂。所以……若是你未来能够悉心教导养育的话，她还是有望重踏修道之路的。”
苏安然抬起头望着唐诗韵。
他突然意识到，三师姐说的不是再开灵智，而是重踏修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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