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从屋里跑出个高高瘦瘦的小丫头,看模样不过十三四岁,穿着一身蓝粗布的袄子,两只手上脏兮兮的――显然,她正在灶上烧火。
“去,把地冲一下,再烧点水给老娘洗澡。”红袄女人大声吩咐:“另外,把……”
她摸着下巴,冲着杜蘅一阵乱打量:“嗯,就叫蜜桃,细嫩多汁,一听就想掐一把,不红都不行!小翠,把蜜桃给带下去,洗干净,换身衣裳。”
小翠怯生生地问:“妈妈,让蜜桃姐住哪间房?”
“这还用问?”红袄女子道:“西院空着的那间!洗澡的时候,记得教她些规矩。老娘也好放出风声去。嘿嘿,有了这个活宝贝,想不赚钱都难!”
小翠触开杜蘅身上的绳子,杜蘅被绑了这许久,别说站,连伸都伸不直。
小翠耐心地替她揉着四肢,轻声轻气地道:“是暂时血瘀住了,揉开了就好了。”
杜蘅咬着唇,眼中滴下泪来。
小翠也见怪不怪,几乎是半搂半抱地把她弄进了后院,带到一间狭窄阴暗的房子里,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小方桌外加一张椅子。
小翠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别哭了,这都是命。挨上几个月,就习惯了。”
杜蘅却无论如何也坐不住,身子一个劲地往下滑。心里明白,必是被下了软筋散之类的药物,这下便是想寻死都不能,更是心如死灰。
小翠扶了几次,见扶她不住,只好任她瘫到地上。
她打了水来,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木盆来,把热水倒进去,便过来帮杜蘅解衣。
杜蘅瞪着那只乌漆抹黑,也不晓得被多少人用过的木盆,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厌恶。
可到了这个时候,连命都保不住,又哪里还能计较这些呢?
小翠悉悉簌簌脱掉她外面那件不合身的子,露出里面精致漂亮,质料极佳的通袖长衫,顿时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即便是花魁白牡丹,最多也只能穿五两银子一件的衣裳,象她身上这样昂贵的衣料,根本不可能穿得起。
再瞧瞧她那一身明显娇养出来的细皮嫩肉,心中开始突突乱跳。
事实上,被卖到这种地方来的女人,十个当中有九个半是被拐卖,但绝大多数都是农家小户出身的丫头。象她这样,身上穿着几十上百两银子的衣服被卖到这种肮脏的地方来,却是绝无仅有。
小翠年纪虽不大,却在风越场中打滚了好几年,早就练出一双利眼,惯会带眼识人,更养成了趋利避害的本能。
她立刻便停了解杜蘅衣服的手,讪讪地笑了笑,把木盆拿到外面用力的擦洗了两遍,重新换了热水进来,特地拿了条新帕子,帮杜蘅擦了擦脸。
感觉到她的善意,杜蘅挣扎着捏住了她的衣角,苦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盯着她流眼泪,希望能打动她替自己递个消息出去。
小翠压低了声音示好:“你且安心,至少今晚妈妈不会安排你接客。”
好不容易捞到这样一条大鱼,妈妈怎舍得为几两银子便贱卖了她?
必定要大造声势,把她卖出一个超高的价钱才肯甘心,也才是正理。
这个道理杜蘅当然也能明白,可是针不刺到肉里不知道痛,事不关己才可冷眼旁观!倘若只是要她的命,倒也痛快,偏偏此时想死都成了奢望!
何况,这儿的隔音并不好。
男人粗鲁的呼喝,因大力冲撞,床板发出的各种羞人的响声,女人的哭叫求饶声……清晰可闻,整晚都没有停过。
天亮时,便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妈妈尖利的声音:“胡老三!人都给你弄死了,五两银子可不够。”
“少跟我玩这套!”胡老三折腾了一晚,大约也是精力不济了,歪歪斜斜地走了出去:“老子花五两银子,却只玩了个将死的女人。我没找你麻烦,你倒想讹起我来?”
声音越来越远,后面说些什么,杜蘅已经听不到,但想着五两银子就能贱卖一条人命,只觉毛骨悚然。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杜蘅惊得一颤,猛地张大眼睛,却发现进来的是小翠。
她手里端着一个填漆的托盘,漆已掉得七七八八,露出深黑的底色,抬头见了杜蘅,微微一愣,露出个讨好的笑容:“蜜桃姐,醒了?”
托盘上是一碗稀饭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碟黑乎乎的酱菜。
小翠把桌子拖到床边,殷勤地去扶杜蘅:“来,吃早点。”
杜蘅一眼望去,见她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嘴唇肿涨破皮,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不禁心中一颤。
小翠许是看到她眼里的怜悯,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昨晚碰着个变态,我不肯,就打了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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