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对大家道：“人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有文化能学习，所以我们虽然个子比不上大树、力气比不上大象，但是我们因为有知识，我们就上可以飞到天上，下可以深入海里，大象也被我们训服，有了枪，虎也不怕狼也不怕了，人在这世界上就成了第一！”
她在人字上添了一横，变成了大字，道：“你们看，人已经够大的了，这个字还比人多一横，是不是更大啊，所以啊，谁能告诉我这个字念什么啊？”
一个年轻婆姨道：“冯八路，那这个字是不是‘大’字啊？”
冯君高兴地道：“对，你们很聪明啊，我还没教都会了！”
那个年轻婆姨看了看旁边的人，高兴地笑着。
妮子低头在本子上认真地记着“大”字。
冯君又在“大”字上加了一横，变成了“天”字。
冯君道：“我现在在‘大’字上又加了一笔，这个字怎么比‘大’字还大呢，我们平常说大的跟什么一样？”
抱娃娃的年轻婆姨道：“大的跟天一样！”
冯君微笑道：“对！我们常形容什么大，都说大的跟天一样，那么这个比大字还多一横的字应该是什么字呢？”
妮子叫道：“是不是‘天’字啊？”
冯君微笑道：“对，是‘天’字，你看妮子学得多快呀！”
妮子偏着头笑了。
冯君道：“咱们要求不高，今天就学这三个字，现在我带着大家多写画几遍，要争取学一个记一个！”
天上几点星星，闪着淡淡的光泽。
里面传来冯君的声音：“人字腰上多一横，是‘大’字！”
传来妇女们陕北音的跟读声：“人字腰上多一横，是‘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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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满月挂在天空，四周的小虫鸣叫声似乎也比往日更欢快些。
冯君打着电筒照着路，和陆小莹往回走着。
陆小莹笑道：“那些大婶们我一开始真有点受不了，说的那些话，哎呀，听不到耳朵里，笑起来声又大，‘嘎嘎嘎’地！幸好后面还好些！”
冯君笑道：“要是她们都是有文化有教养，还用咱们教什么！”
她又道：“其实我还很喜欢陕北人的性格，男的大方幽默，女的性格直爽，虽说说的话粗俗点，可是那些妇女们住在坡沟沟里，没有什么娱乐消遣的东西，男人们还能出个远门，就是在村里也能在一块耍钱喝酒什么的，女人们有什么娱乐的呢？了解知道的也就是那些家长里短，说些粗俗的话也是一种生活的消遣，我觉得咱们要能理解她们！”
陆小莹道：“哎，小君，你说我教得怎么样啊？”
冯君笑道：“口齿清楚，落落大方！”
陆小莹叫道：“真的？！”
“嘻嘻”地笑了。
陆小莹道：“不知道我教她们的数字她们记住了没有？”
冯君道：“刚开始的东西简单，应该能记住，明天少教一点儿，每天少学一点儿，只要能记住，学习的兴趣就会越来越浓！”
陆小莹道：“好！”
冯君朝前面照了照，道：“这段路挺好的，我关电筒了！”
陆小莹伸出手道：“拉上手吧！”
冯君道：“好！”
伸手和陆小莹拉上了手，关上了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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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君和政教处的小张走在校园内。
冯君道：“小张同志，你知道宋主任找我什么事吗？”
小张扶了扶眼镜，道：“主任没说，我也不知道！”
小张想了想道：“政教处批评教育学员，也表扬学员，说不定是因为你和陆学员办的扫盲班影响很好，对你进行表扬吧！”
冯君道：“要是表扬的话应该叫上陆小莹啊？”
小张笑道：“马上就到了，去了就知道了！”
两个人来到了政教处门口，小张推门走了进去，冯君跟了进去。
政教处内，宋主任正在看着一封信。
小张道：“宋主任，人来了！”
宋主任放下信，抬起了头，微笑道：“冯君同学，你来了！”
冯君道：“宋主任，找我有事吗？”
宋主任放下信，拿起了桌子上的两张草纸，道：“是这样，张教员看了你写的这篇《论秦语》，觉得写得很好，推荐给其它几位教员，也都给予了好评，马上就快过年了，过几天学校要在南门外广场开迎春联欢大会，几位教员觉得你这篇文章可以在大会上念一念，罗校长也批准了！”
宋主任看了看手里的两页草纸，笑道：“我对文学这东西不太在行，既然教员们都觉得可以，那一定里面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你下去准备一下，需要修改的地方再改一下！”
宋主任将那两页草纸递了过来，冯君接了过来。
宋主任微笑道：“这两天带扫盲班怎么样？面对着一帮成人有没有发怵啊？”
冯君微笑道：“没有，按你教的方法去做，效果很好！”
宋主任高兴地道：“那很好啊！看来真象你们说的，拿出了抗大八路军学员的气势，就应该这样，跟两三个好友可以侃侃而谈，对几十个学生也要落落大方，即使几千人的大会，也应如同和知己谈心一样从容大方，我们做革命工作的，这是基本的要求，若不然，你给群众做思想工作，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表现的忸忸怩怩，群众对你说话的可信度也打了折扣！”
冯君点点头。
宋主任道：“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是！”冯君道。
她把右手的两页纸换到了左手，敬了一个礼：“宋主任，那我先走了！”
宋主任微笑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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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陆小莹、冯君和吴雅丽三个人手里拿着缸子和筷子，往宿舍方向走去。
陆小莹道：“哎呀，太好了，明天是礼拜天，今晚又不用去李家坡村，我要好好地休息一天。这几天太累了，我要一觉睡到明天一点乏气也没有了再起来，好好地补一补！”
冯君笑道：“就怕你没睡到明天中午又喊饿了！”
陆小莹笑道：“不会的，睡起觉来就不知道饿了！”
吴雅丽似乎有一些小心事，道：“你这样安排呀，我还打算明天和你们一起去爬清凉山或者宝塔山，来了这么长时间，学习、训练紧张的，都没有到这两个地方去转转呢！”
冯君道：“是呀，一天忙忙碌碌的，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这样吧——”
她对陆小莹道：“明天最多睡到中午，下午让雅丽挑一处咱们转一转，你说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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