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上了二楼，敲了敲第一间冯老板书房的门。
过了片刻，“吱呀”一声，第二间房门打开了，冯老板穿着马夹走了出来。
他道：“是冯君啊！”
他过来扭开了第一间书房的门，道：“进来吧！”
两人进了屋。
冯老板道：“坐吧！”
冯君道：“不坐了，楼下还有个同学！”
冯老板“噢”了一声，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冯君道：“我今天来带了一个同学，我想请你送一套衣服给她——”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银圆放在书桌上：“我身上只带了五块大洋，如果不够的话我回头补给你！”
冯老板看了看桌上的大洋，问道：“这个同学对你完成任务有帮助吗？”
冯君道：“很有帮助，我正通过她准备结识一些思想激进的学生！”
冯老板道：“只要对完成任务有帮助，不要说一套，就是送上十套都没一点问题——”
他轻轻推了推桌上的大洋：“这些钱你收回去吧！”
冯君道：“已经给了我就不收回了，至多钱不够不补就是了！”
冯老板笑道：“好吧，那就这样吧！”
他站了起来：“那咱们走吧！”
两个人出了书房。
冯君和冯老板下了楼。
那对青年男女抱着包好的衣物正要出门，伙计跟在后面相送，走过他们面前。
冯老板道：“代客人叫一辆黄包车，车钱替客人一付！”
伙计点着道：“是！”
陆小莹在北边正微弯着腰，入神地欣赏着挂在室内架上的衣物。
两个人走了过去。
冯君道：“小莹！”
陆小莹“嗯”地一声抬起了头。
冯君道：“小莹，这是我父亲！”
陆小莹直起了腰，转过了身来，看见了冯老板。
陆小莹对冯老板微鞠一躬：“冯叔叔好！”
冯老板微笑道：“你也好！”
他又道：“你父亲大概有多大年龄？”
陆小莹道：“四十一二吧！”
冯老板微笑道：“那你应该叫我伯伯了！”
陆小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冯伯伯，不好意思我弄错了！”
冯老板笑道：“哎呀，女孩子就是脸皮薄，伯伯跟你开个玩笑，你就脸红了——”
他又道：“听小君说你是她在学校最好的朋友，是吧？”
陆小莹见冯老板和随和，也放松了下来：“是呀，我们虽然认识短，但是却成了关系最好的，可以说是相见恨晚的那种，嘻嘻！”
冯老板微笑道：“好好，我们家小君从家乡初到学校，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一切都要靠你这个好朋友的帮助了！”
陆小莹道：“哪里呀，倒是小君给我帮了许多忙呐！”
冯老板点点头：“互相帮助是最好的，你初次来我这里，伯伯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你喜欢什么衣服，伯伯送你两套，做为见面礼物好不好？”
这时不光陆小莹感到惊喜，冯君也微微吃了一惊。
陆小莹看了一眼冯君对冯老板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么大的礼物，我不能要！”
冯老板微笑道：“小同学你不要客气，我是做服装生意的，对伯伯来说不算什么！”
陆小莹高兴地冲冯老板一鞠躬：“谢谢伯伯！”
她欢喜地拉了冯君浏览着衣物。
她回头问冯老板道：“伯伯，你这个店是洋服店，怎么还有旗袍呀？我记得旗袍是咱们中国的衣服啊？”
冯老板微笑道：“这个洋服店的洋字，既有泊来品的意思，也有洋气的意思，不局限于西洋服装！”
陆小莹点点头：“噢，我明白了！”
又低头欣赏起服装。
冯老板道：“小君，你陪着同学挑衣服，我上楼看报去了！”
冯君点点头：“好！”
冯老板上楼去了。
店里只剩下陆小莹和冯君两个人。
陆小莹直起身来，抱着冯君跳着笑道：“小君，我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身上想买一条围巾的钱都不够了，现在却能够得到两套洋服，你说我是不是做梦呢？”
冯君也很高兴，道：“我也很高兴啊！”
陆小莹道：“小君，咱们两个一人挑一套，咱们身材差不多，可以换着穿啊，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冯君笑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
“叮当”，一串风铃声响，小伙计送完客人回到了店内，陆小莹这才放开了冯君。
冯君看了看外面，道：“快挑吧，天都黑了！”
陆小莹拉着冯君指了两套衣服悄声道：“我都刚看好了这两套衣服，我还想如果我只有买一套衣服的钱，我要选哪一件好呢，没想到真的能得到两套呢！小君，你看看你喜欢不？”
冯君看了看道：“都很漂亮，我当然也喜欢——”
她道：“你先试衣服，我上去给父亲说一声，今晚我不回亲戚家了，陪你一起住宿舍里！”
“真的吗？”陆小莹忍不住大声叫道：“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吗，我过生日也没有这样高兴过！”
冯君笑着道：“我也是，你先试衣服吧！”
陆小莹道：“我和你上去一起给伯父道个别吧？”
冯君笑道：“不用了，你先试衣服吧！父亲等会或许会下来，咱们衣服还没试呢，怎么道别啊！”
陆小莹笑道：“好吧！”
冯君上了二楼，她径直来到第二间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冯老板走了出来。
冯君道：“冯老板，天黑了，我怕小莹一个人回学校不安全，我今晚就住在学校宿舍不回站里了，明天我给唐主任一说，你替我做个证好吗？”
冯老板思忖了一下，道：“好吧！”
冯君道：“那我走了！”
.
陆小莹和冯君一人抱个大盒子走在大街上。
冯君道：“小莹，我的钱都放在舅舅家，刚才也没好意思问父亲要钱，咱们只好走回学校了！”
陆小莹道：“我身上只剩两角钱了，也不够到学校的车费——”
她又笑道：“不要紧，我这会儿身上的力气多的很，用也用不完！”
冯君笑道：“那好，咱们也可以看看古城的夜景，好多地方我都没看过呢！”
陆小莹道：“再说走到够开车费的地方，咱们就可以叫个黄包车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笑着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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