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沙滩的时候, 大半个班上的人都已经到了，女生正在换泳衣。
男生已经开始在沙滩上发癫了。
齐木抱着游泳圈站在海边，像是在考量该以什么样的姿势下水。
“有我在，不会出事的——”桂马拍着自己的胸脯。
齐木看了他一眼, 然后做了做准备运动，跃跃欲试。虽说从来没有正式游过泳，但是好歹自己也是经常光临深海的男人, 习惯了水以后应该不会很难吧？
咽了下口水，他跳进了海里。
桂马抹开脸上被溅上的水花，然后看着进水里仿佛一个石块儿样就开始喷着气泡往下沉的齐木……
噗——
万幸，气比较足的齐木越过扭曲的水面看着狂笑不止的阿姆……
果然还是应该先在泳池之类的地方练一下的嘛……
虽然是沉下去了, 但是并没什么慌乱的感觉, 齐木鼓着脸，吐出一串气泡，然后从水里站起来。
嗯, 他没有去深的地方, 稍微稳住就能站起来了。
但是在爬起来的时候，岸上的阿姆冲他诡异地一笑，下了水。
齐木微微瞪大眼睛。
什么东西包裹住了自己, 他一张嘴，空气自由地进入了肺里。
皱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海面, 他侧头看向了面无表情往深海里以飞快的速度下沉的阿姆。
[阿姆——]他在心里喊了一声, 现在的阿姆能听见。
[嘘——小楠, ]桂马侧脸, [我是来找安静的，最不需要听到的就是人的声音了。]
越往海底，光线越暗，在不知道多少米的深度时，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齐木睁着眼睛，看着不透光的海底，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
旁边属于人温热的体温离得不算远，在冷冷的海底，齐木并没有感觉自己冷或者热。
只是旁边有一块儿温度就是不一样，还是很清晰的感觉。
[很安静啊，这里。]良久后，齐木听到了声音。
[嗯。]脑子里都是自己那个梦的齐木微微蹙起了眉毛。
完全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来告别，但是心灵感应完整看到齐木脑子里属于自己接下来的台词的桂马……
这……台词还能不能念的！？好像是很合适自己说的啊！
不念……他不知道说什么。
念了……hemmm——
咂咂嘴，他干脆仰躺在齐木边上，肩膀抵着肩膀。
这黑漆嘛唔的，无依无靠太可怜了。
他手合十放在腹部，晃着自己的脚。不论是超能力还是自己的皮肤都为他待在这个环境里提供了很舒适的感觉呢——
他的眼睛能一直看穿海面，直视到上面干净的天空。
[小楠，我的世界很寂寞呢。]半晌，还是决定念现成台词的桂马慢慢开口。
[……我现在能感觉到一些了。]现在的深海对于自己来说太沉静了，沉静到让人心慌。如果这些是阿姆世界的曾经，那……真的是非常的寂寞。
[所以我想留下来是理所当然的吧，这里这么热闹——]
[嗯。]
[小楠，你既然觉得这里乏味，就离开好不好？]
桂马侧了一下身，看向齐木。他好奇这个答案。
要知道世界在一个人眼中都是赤-裸-裸的时候，这个人得多无聊啊。
就像是攻略游戏时，就知道了要面对的全部，那么还有攻略的必要嘛？
换句话说，齐木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于别人来说是福音，但是对他自己来说真的有必要嘛？
[小楠，你如果离开，你的一切都将由我继承。]
[我会取代所有人心目中齐木的形象，成为你，齐木淳一将不复存在。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齐木楠雄’。而你将成为曾经的我，融成自然。]
这是实话，如果桂马选择继续逗留，这就是最终的结局。
齐木不出所料的卡住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所有正确的逻辑里其实都很简单，拒绝就好了。
但是他却在迟疑，这证明，接受和拒绝在他的心里真的放到了同等的位置在权衡。
这本不该是一个能够权衡的两端。
[小楠，对你来说，我说不定是个奇迹。]像是意识到什么，桂马蓦地一笑，翻身到了一边，开口道。
[……嗯。]齐木应了一下。他一直在为别人创造奇迹。但是阿姆的出现，却是自己的。
桂马咂咂嘴：[但是对我来说，你们生而为人，存在着，本就是奇迹。]
原来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上，怪不得预言梦没有答案。
[说好，你要过一个丰富的童年呢？]齐木猜自己心里蔓延开来的情绪叫哀伤。
知喜懂哀。
带给自己奇迹的阿姆要离开。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自己会把两个不该等重的选项放在一起的原因了。
[嗯嗯，我的‘童年’过的挺开心的。]桂马长呼出口气，侧身顺水浮到了齐木的上空。
水镜唯一的驱逐方式，在彻底成型的时候，让它看到自己成型的样子。
桂马直勾勾看着齐木黑暗里睁着的眼睛，深紫色的瞳孔逐渐倒映出自己的样子。
[我觉得有了对比，你该知道自己的世界有多热闹了~]
[所以……再见了。]
视野陡然开始光亮，赋予的一切开始被收回。
齐木叹息出声：“谢谢。”
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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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审不让改章……只能另发了——
至于这种操作是什么？大概是赶榜作者被迫自救的操作吧【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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