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微微燃起了亮色, 群星在天的一角星星点点的散发着最后的光辉，等待着慢慢被黎明的朝阳覆盖而过的一瞬间。
路灯十年如一日的静静伫立在街边，它们在等待，等待着下一个需要它们的夜晚的到来。
白昼到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街道上熄灭的灯光。
鸟儿清脆的鸣啼划过天空，黎明点亮了城市。接下来，很快就会到人们忙碌起来的时间了。
而隐匿于繁华城区间角落处的巷子，夜晚的热闹则被寂静取代。巷口森幽幽的, 像几欲嗜人的野兽，似乎还散发着一丝腐朽的气息。
一位路过的上班族不经意的看了眼, 飞快的收回了目光, 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黑雾左右看了看，将那块营业中的牌子反转过去, ‘休息中’的字样取而代之。
而后‘吱呀’一声，内部的一切重归尘封之中。
随着散去的雾气, 酒馆的门落了锁。
敌联盟——
“弔。”工业面具将男人的脸隐藏了起来, 基本只有嘴部暴露在外。
“老师, 今天要讲什么呢？”少年坐在吧台旁的椅子上, 两只手乖乖巧巧的叠在膝盖上。
恐怕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看来，这只是老师负责, 学生乖巧。是令人感动的, 堪称模范的师徒情谊。
然而真相并没有这么美好。
死柄木弔不是什么真善美的小孩, AFO也不是什么劝人积极向上的老师。
如果用大范围人的认知去定义的话, AFO一直以来的行为，其实是引导犯罪，也是纵容犯罪。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可并不是好人。
“再等等，等我们的‘武器’醒来。”男人笑了笑，缓声回答着死柄木的话：“那时候就可以开始了，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看，她来了。”
黑雾擦拭高脚杯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低声道：“你醒了，莫德雷德。”
“大早上的就在吵，干脆原地爆炸算了。死吧你们！”少女眯着眼睛，口吻极其不耐。她揉着额角，从通往阁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神色极其狰狞。
“莫酱，你的表情和体育祭上的、唔……豪爆？爆豪？超——像——的。一样臭到不行。”少年拖着长腔，说着令莫德雷德生气的话。
“是爆豪。”黑雾有些无奈，“好歹记一下你要招揽的人的名字啊，弔。”
“啰嗦。”打断黑雾的，是莫德雷德抄起吧台上断手的举动。
她将断手反手砸向死柄木弔，被对方熟练的接住，顺便按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dio哥得意的扭了扭，“打不到打不到。”
“……人全了啊。”看着眼前这一出幼稚园小孩一般的闹剧，AFO果断出声将接下来可能会加剧的事态从这一刻斩断，“那么，要开始了。”
“是，老师~”死柄木瓮声瓮气的拖着尾音，和莫德雷德相互狠狠的瞪了一眼。
“哼，用个性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男人将声音压得更低，“弔，好好看着。”
死柄木和莫德雷德。
两人性格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不同的地方就不用说了，至于那少的可怜的相似之处……
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人的内心都非常单纯。虽然发展的方向不一样，但是本质上没有太大差别。
也正因如此，才总是会出现两个人幼稚园级别的吵架。
都不会真正动手，但是就是能吵个没完没了。而且他们很容易就能够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再加上从黑雾说的只言片语里听到的，关于亚瑟王传奇里莫德雷德的过去。
她推翻了那个正面形象的亚瑟王。
而死柄木，总有一天会杀掉那个和平的象征，结束这个恶心的英雄社会。
这也导致了死柄木心里产生‘她和我，是一样的’这一认知。
虽然偶尔也会因莫德雷德和他吵架的行为生气，但是死柄木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对方‘崩坏’。
对此，黑雾可能会更有体会吧。
如果说从前的死柄木将除了老师以外的所有人都当作了游戏中的npc……当然，死柄木本身不算，他自认是玩游戏的人。
而现在，死柄木将莫德雷德从npc的行列里剔除了。
莫德雷德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对死柄木半点好感都没有。
“莫德雷德和你不同。”AFO看透了这一点。
他需要让死柄木明白这一点。
他和莫德雷德，有着本质上完全相反的不同。
“个性‘盗梦’。”男人用指节敲了膝盖。
电视机里闪出了一片因断开信号而产生的黑白之色。这样的画面维持了不过几秒，就被切成了极为清晰的景象。
金发翠眸的小孩子的身影，赫然投影其中。
她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那播放的画面中的，小时候的莫德雷德与屏幕外英灵的莫德雷德神色重合在了一起。
“嗤。”少女骑士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嗤笑，她眼眸中的情绪沉静到不可思议。
她并没有用激烈的反应去像土豆精抗议些什么，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自己曾经的那些经历。
有些东西越是想要握紧，便越容易流逝。
就像……沙子和水。
生命也是这样，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在这个短暂的旅途结束前，我需要做的，只是一直注视着她。
仅此而已。
娇小的孩子，很快便迎来了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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