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在高耸的大楼之上，即便刻意套了外套，凯丽·刘易斯也觉得手脚冰冷。
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喧嚣的哥谭普通的与美利坚的众多城市一样，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倒和爱丽丝·曼森那副《城市》有着完全相反属于现代的美感。几乎没人能嗅得到这个城市已经腐烂许久的内在，真实的哥谭就是如此，她繁华，妖冶，美的像是刚步入青春期不久的孩子，然而揭开那层完美的妆容，那行将就木的身躯上溃烂的伤口是哪个哥谭人也不能忽视的存在。
年轻的地方检察官拢紧领口，不经意间瞥过后，随即受到惊吓般转过身退后几步，要不是来者拉住了她，恐怕凯丽就要失足从天台边缘跌了下去。
刚才还空旷的天台上，突然出现的艳红色身影着实吓了她一跳。
是爱丽丝·曼森。迎着地面上映照而来的灯光，凯丽一眼就认出了最近的新闻人物。她就像个幽灵一般不声不响的出现，要不是她触及到凯丽的手臂时女孩还带着温度的手指证明她是个活人，即使是凯丽，也得被吓得尖叫出声。
毕竟她现在应该在韦恩庄园昏迷不醒才对。
然而凯丽反复打量这个女孩，天台上的风刮着她的外套和短发四处飞舞，可她好像感觉不到温度似的，在凯丽站稳后便收起了手，站的笔直，天台上的大风没有影响到她分毫。
而且……凯丽在天台等待的也不是她。
“他不会来的。”
女孩的声线和凯丽记忆力的一样温柔。只是在空旷的天台上，她并不大的声音再配上温和的嗓音，让素以胆大著名的凯丽也不禁有些打怵。
“我记得你应该是重伤昏迷才对。”
爱丽丝轻轻一笑，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个问题，只是顺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第一个晚上他是不会出现的，吉姆叔叔当年也是这样。”
“……”凯丽咬紧嘴唇，良久才开口，“可是为什么哈维·登特在寻求帮助时也没见他这么拖延？”
提及曾经的地方检察官，同为女性的凯丽清晰的看到女孩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闪过半分哀伤，随即她的目光再次恢复正常，看向在戈登不在时顶住局势的年轻女性。
“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是的，凯丽心中有了答案。虽然她完全猜不到她的那位学长在临死前究竟做了什么，使得戈登在提及他时总是躲躲闪闪，连那个像是个机器的蝙蝠侠也好像因为他有所改变。哈维·登特做了什么整个哥谭只有几个人知道的大事？
“……我不明白。”凯丽垂眸，不知在对爱丽丝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总是他？他到底干了什么？”
“或许等现下的一切结束之后你再问吉姆叔叔，他会告诉你。”爱丽丝知道面前的年轻人肯定很是沮丧，可她也不能说。何况她更清楚凯丽·刘易斯不会因为这点挫折便止步不前，戈登局长在醒来得知哥谭一切安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与凯丽单独见面，把蝙蝠侠的联络方法告诉了她。
戈登终究还是选择信任这个年轻人，哪怕是在他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情况下。这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开端。
最后凯丽也只能叹口气，重新抬头面对那个神秘的少女：“你在我面前出现，不怕自己毫发无伤的事实曝光吗？”
“……我的时间不多了。”
少女无比冷静的话语在风中飘荡。虽然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可凯丽听后还是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也许只是因为鲜艳的衣服映衬的作用，她的脸色看起来比第一次凯丽在医院见到她时红润了不少，体型也比那时健康了一些，整个人好像已经摆脱了那股萦绕在她身上挥散不去的死气。这分明是重病之人逐渐康复的迹象，她怎么还会说出这些话？看女孩依旧清亮的眼神，并不像是随口说的丧气话。
“你有着连黑暗骑士也没有的东西。”爱丽丝见凯丽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接着说下去，“而且我们这边，尚且还在明处的，就只有你了。”
“你信任我。”凯丽突然觉得有些微妙，这个她仅仅见过两次的女孩竟然信任她。她还没成年，哪里来的自信？
爱丽丝没再搭腔，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送到凯丽手里，然后默默的退后几步，转身准备离开。
“——你和蝙蝠侠是什么关系？”千百个疑问在凯丽的脑海中闪过，最终她问出口的是这个她在刚见到爱丽丝的新闻时便心生的问题。
女孩只是顿住步伐，没有回头。背着风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小了，如果不是凯丽仔细听它几乎要随着风消散在夜空之中。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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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警察生涯积累下的经验足够詹姆斯·戈登面对大部分情况，包括在重伤清醒不久的夜晚。他毫无预兆的突然睁开眼，转头看向窗边，窗外的路灯将来者宛若魔鬼的影子拉的很长，几乎要掩盖住整个病房的光芒。
毕竟是经历过不少生死场面的老警察，戈登没有惊呼，他甚至对骑士的到来并不意外。拖着带着伤口的身体准备做起来，但已经走到床边的骑士却伸出一只手，轻轻的阻拦了他的动作。
“……你不应该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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