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然就黑了下去。
阴影之中豪华轿车暧昧地摇晃，秦菁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暴风雨之中的小船，在无边黑暗的海面上颠簸摇晃，就快要折断散开。
甚至连对岸和方向都不知道。
有那么一些瞬间，秦菁还想着陆子杉会不会转头再来寻她。
不管会不会，秦菁都管不了了。
她已经支撑和压抑得很难受，况且自己和陆子杉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或许外表还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秦菁心里非常明白，她已经沉沦和堕落了。可能和之前的邱亚比起来，她稍稍多了一点点尊严和面子，但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
只要一沾上季念，秦菁什么都顾不及。
晕晕沉沉中，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脸庞。
季念暧昧阴寒的声音响在耳边：“你谈恋爱了？”
秦菁的身体一震，满含水光的双眼紧紧地盯住他。
念爷说话做事向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他脸上的冰寒戾气异常蓬勃，刻意折磨地加重了力气：“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你……”
秦菁的脸一红，被质疑的屈辱和委屈陡然升起来。
她咬牙扬手想要朝着季念打过去，被那人冷笑捉住：“亲过了？”
季念一根手指头就让秦菁丢盔弃甲，手上攻击不得，她只能加大了眼中的愤怒和不满。
车内空间闭塞。
就算是开了充足的冷气，两人依旧是热。
季念的汗水沿着脸颊滴落在秦菁的眼下，借着灯光倒像是她哭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子让季念心软了些，他脸上的戾气稍稍消减变成冷笑，指尖在秦菁的脸上流连片刻，语气平淡：“没有？”
秦菁咬牙，屈辱地点头。
皱皱眉声音沙哑地骂他：“季念你觉不觉得自己像条疯狗？”
疯狗……
这大概是季念这一生听过最特别的骂他的话了。
他的来路本来都不光明，不管是女人，还是同学朋友，在他眼中几乎都跟利益化成了等号。
以前的秦菁也不例外，她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
可是现在这棋子居然会骂他了……
季念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升腾起来，他居然不生气，低头去吻她的下巴：“没有就好。”
秦菁身上的味道是和现在女人不一样的，非常少见的清新纯洁的气息。
他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在爆发那一刻居然鬼使神差地吻上了她的唇。
呼吸交融，唇齿相接。
像是有一股强烈的电流和唇瓣蔓延到全身，两人的身体都有剧烈的颤抖和空白。
半晌。
季念点燃一根烟将衬衣扔给身旁的人：“穿上。”
因为秦菁的裙子已经被撕得不能看了。
似乎两人每次发生点什么，结局总是这样惨烈。
秦菁在座椅上艰难地动了动，也不矫情地接过来慢慢扣上。
零星的红光在黑暗之中明明灭灭，伴随着季念深沉又质感的声音：“不要谈恋爱，不要和别的男人睡。”
不要谈恋爱？
秦菁觉得这个他语气有点好笑，明明是祈使的内容，却是用命令的态度说出来。
哼了两声没回答。
清清嗓子伸出手去：“还有烟吗？”
光影之中那人的手一顿，却是直接将手中吸到一半的烟递了过来。
秦菁接过重重地吸了一口。
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能接受，或许她的本质都不算是规规矩矩的乖女孩。
一人一口，烟很快就燃完了。
于是季念再点了一根。
香烟和干渴让秦菁的声音很是沙哑，在黑暗中居然莫名生出些魅惑的味道：“我和那小男生没什么，手都没好好拉过。”
“噢？”
低低的一声，季念的长臂伸过来，揽着秦菁靠进他怀里。
秦菁叹气，继续道：“我没有谈恋爱，我没有跟别的男人睡，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什么怎么样？”季念问得很自然。
“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这样要求我，我们算什么关系？”
这一连串的几个问题……
季念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在他现在的观念中，女人和感情向来是件麻烦的存在。
他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一阵，然后开口道：“打个比方，我有一套寄放在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具，我一年没去过两次，但是我依旧不会允许别人使用，甚至是摸一下都不行。”
高尔夫球具……
秦菁被这个贴切的比喻彻底折服，她无声地笑两下，偏头反问：“我爱你，那你爱我吗？”
“我不爱，你爱不爱不关我的事。”
季念回答得非常肯定。
这个人就是这样，总能把无情又荒谬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秦菁觉得自己已经练成了钢铁心，那人说再狠的话，她好像都已经麻木了。
于是不再追究。
有些事情弄清楚了，反而更是自取其辱。
因为她的衣服实在是破得不能穿了，于是季念便送她去酒店。
也不上楼进房间，安排人送一套当季新款服装过来，然后他眼睛不眨地直接开车走。
哦，他还给秦菁安排了一个专属司机。
知道现在的秦菁不缺钱，他也没有提钱的事情。
秦菁在酒店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穿着新款连衣裙去上自习。
一路上明显地感觉到有异样的目光在身上，秦菁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到了教室门口，她还没进去就被室友一把拉开：“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秦菁只要一沾上季念，整个人彻底失明失聪，这才想起来看手机，耸耸肩膀说：“没电了。”
“哎呀！”
室友恨铁不成钢地跺脚。
这时候已经有教室里的人发现她们的存在了，探究的目光远远传来。
室友一把将秦菁拽进洗手间，锁上门道：“现在全校都知道你被富商包养，昨晚小树林车Z了，你还敢就这样来上课？”
包养？
车Z？
秦菁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末了反应过来，自己和季念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见秦菁哑口无言的样子，室友戳了戳她的脑袋说：“你说你，你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会被人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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