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好一点时，又是新的痛苦。
如此反复，一次比一次时间长，一次比一次更痛。
直到龙汐过了很久感官都没有恢复过来才作罢。
龙汐眼神空洞，隐约感觉有人把自己抬起来，放在担架上抬走，然后又抬起来放在床上。
龙汐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个黑色的空间里，除了疼痛之外没有任何感觉，看不见动不了无法说话。
意识有些模糊，不知身处何处。
没过多久，有人给自己挂上了点滴，龙汐一瞬间疑惑…
为何要挂点滴？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因为身体感官一直不恢复，他无法用餐无法喝水，同个植物人一般。
点滴只是营养液。
但是…他用药无用…
点滴中好像有安眠成分，意识有些混沌，但是无法入睡。
“他睡着了吗？”禾医生站在床边，问身边的护士装扮的女人。
“睡了，听说他的恢复能力很好，所以用了常人两倍的安眠药。”
护士说着偷瞄一眼床上的人，不得不说，活了二十多年，第一回见到颜值这么高的人。
虽然浑身被汗浸湿了，脸色煞白，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基本轮廓还是能清楚看到的。
都洗干净了，绝对是个沉睡的精灵。
禾医生嗯了一声：“好好看着，别让他跑了。”虽说她放心部队的治安，但是孟家有前科。
“好的。”护士回道。
禾医生低眸看了眼床上的少年，微闭了下眼，转身离开。
混沌中，龙汐飘飘荡荡。
不知过了多久才隐约看见了光亮，听力也同时恢复，只不过还是模模糊糊的状态罢了。
丹田再次运作起来，龙汐心中微动，由此可知，他不是真的废了。
在这之前的任何时刻，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会从心底里害怕。
*
恢复了感官后，龙汐要求用餐，因为点滴无法维持他的体能。
用过餐后，龙汐看着外面已经入夜，心觉这一天他什么也没做。
洗漱过后，龙汐坐在窗台边，仰头默然的看着夜空，星空如同被洗过，月儿弯弯，是他最喜欢的。
*
之后的每天都是如此反复。
感受着身体剥肉削骨的痛，大脑被强行刺激的痛，失去感官在黑暗中飘飘荡荡的害怕。
龙汐本应该待三个月就可以离开，然而禾医生却说龙汐的恢复能力很好，不需要后期休息。
将三个月延长到四个月，五个月，六个月，龙汐克服了痛，克服了害怕，与此同时话也越来越少。
禾医生担心龙汐会产生语言障碍，时不时会反复问龙汐一些问题，比如自己叫什么，多大了…
第七个月，禾医生突然发现即使问龙汐问题，龙汐也逐渐选择不回答，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愈加死寂，好似失了魂魄的躯壳。
直到第七个月底，龙汐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这是正常现象，每个来这里的孩子最终都会变成这样，这说明龙汐承受能力到达极限了。
只要给一段时间恢复一下就信了。
龙汐坐在窗前，皎洁的月光穿过玻璃落在龙汐背影上，银发披肩，洋洋洒洒的散落在肩头。
龙汐低着眸，缄默的看着地上的影子，眸中毫无波痕，安静的同冰冷的机器一般。
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护士怕这个精致的孩子着凉，想上前给他披上毯子。
奈何刚靠近，龙汐就抬起眸，用安静到难以形容的眼神看了过来。
护士被少年看的心里一突，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少年是想杀了她的，可现在再看又什么都没有。
龙汐无声垂眸，看着护士踩中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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