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居然怕了,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怕,若是各大州府纷纷出动,他怕会逼急了那些人,若是卢月有个万一,他该怎么活?
秦沐枫拉着马,已经整整好几日没有卢月消息了,到底是谁?抓走了卢月~
陈忠瞧着秦沐枫微有些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心中一叹,他莫名有些心酸,大步追了上去,“王爷~”
然而秦沐枫就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着,陈忠心下更加不好受,大声道:“王爷~”
然而这一声刚落,秦沐枫往前走了两步,身形一歪,人便朝一旁倒去。
“王爷!”陈忠大呼一声,忙上前扶住人,低头一瞧,只见王爷脸色苍白,早已人事不知了。
“王爷!”陈忠瞪着一双眼,神色着急痛心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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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地宫。
主殿内,小桌上摆放着流金蟾蜍的香炉,赵清流合衣躺在贵妃榻上,她伸着雪白手指,让婢女给她的指甲上描花。
她微眯着眼睛,手指的指甲剪短了,前几日无意间听到几个贱蹄子的话,惹得她生了一场气,这不,好不容易蓄长的指甲,却生生掰断了,真是让人生气。
婢女瞧着赵清流脸上的寒气越重,心中一惊,手忍不住抖了抖,连手中的画笔也拿不稳了,神色更加紧张,就怕惹得娘娘不快。
赵清流眼眸微微抬眼,婢女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低声叩去,“娘娘~”
“这是做什么?”赵清流声音冷冷的,不过却没有动怒。
“娘娘恕罪~”婢女低头脑袋磕到地上。
赵清流淡淡瞥了一眼人,没说话,目光朝自己的指甲上看去,只见雪白的指甲上,有几朵小小的花,远远瞧去,如几朵红梅,纤纤玉手,指尖一点红梅,瞧上去倒是颇有意境。
她嘴角的阴冷消退了几分,神情懒散,“起来吧~”
“是,娘娘~”婢女起身。
赵清流换了另一支手,示意婢女继续,她神情慢悠悠的,艳红的嘴微张,“人调教好了吗?”
一旁的婢女微一愣,接着便反应了过来,忙道:“回娘娘的话,好了。”
赵清流轻弹了下指甲,“带上来~”
“是。娘娘~”
很快,两个粗使的婆子,带着个姑娘走了进来,那姑娘下巴尖尖的,一身紫衣皱巴巴的。
“娘娘~”紫衣女子微垂着头。
赵清流见如此乖顺,不由嗤笑一声,“抬起头来~”
紫衣女子依言抬起头来,只见脸上只有两个大眼珠子,瞧着十分明显,神色有些憔悴。不过短短几日,这好好一人便如花一般憔悴了去。
紫衣女子双眼怯怯地看着赵清流,已不复当日的明艳动人,瞧着受了不少磋磨。
“呵~”赵清流满意地点了点头,点头道:“不错,赏!”
两旁的婢女领命,打了打赏的银子给两个婆子。
赵清流只瞧了一眼,便微闭上了眼睛,抬手道:“送去给皇上吧~”
“是,娘娘~”婢女躬身领命,带着人退了下去。
片刻后,描花的婢女起身,道:“娘娘,好了~”
“嗯~”赵清流半眯的眼睛睁开,目光往那指尖上瞧去,指尖盈盈如白雪,白中一点红,她眼中有了些亮光,“嗯,不错,下去领赏吧~”
“是,娘娘~”婢女微舒了一口气,躬身退了下去。
她瞧着指甲,眼底闪了闪,望着指甲上的红,她整个人怔怔的,眼底朦朦胧胧地想起还是女儿家时候。
那时候赵氏没落,她这一脉已无亲人,只有一个亲近些的王妃姐姐,可惜人却没了。
她本来是给几个远亲抚养的,可她心中明白,那家不过是商贾之家,商人自古低贱,若是真被他们抚养,她以后还有什么出路?最好便是嫁到小门小户做娘子。
可她不愿意啊,她自小长得就可人,爹娘亲戚都夸她好颜色,以后自然嫁得不同。
她那里愿意白白落了这黄粱一梦,如此听闻有关系好的高门大户的姐姐,便眼巴巴地不顾路途遥远,赶来了。
只可惜她那姐姐命不好,生下孩子就去,老夫人瞧着她年岁小可怜,便让她留在了王府。
她第一次见到秦沐枫的时候,便是在那一年中最寒冷的冬日,她只记得雪花簌簌往下落,她身体不好,受了些寒气,咳嗽难治,在屋里一连闷了好几日。
还是丫鬟见她这个样子,觉得她可怜,才劝着她出门散散心。
那日刚好雪晴,丫鬟扶着她在园子里转,她瞧着那院子里的梅花开得艳,便想去摘,手刚伸上去,枝头的雪花撒了她一脸,连脖子里也是,那冰冷的寒意刺激她慌张退开,一转身就差点儿撞到他的怀里。
那人一身白衣,如堕入凡间的谪仙一般,无情无欲,眉眼如画,整个人冷冰冰的,她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人,一时看得入迷了,而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瞧着她眼中没有可怜,没有厌恶,他眼尾只是淡淡一瞥,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忙道她是谁谁。
可他却未正眼瞧过,只是极为冷淡地嗯了一声,便带着人离去。
就那一眼,便是相思入骨,再也难忘。
“哗啦~”她手不由撞得茶杯响了一下,便回了神。
赵清流察觉到自己又回想起了什么,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整个人失落了起来。
伺候的婢女轻声走了过来,低语道:“娘娘,左护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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