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铁骨柔情
“什么？”岐王愕然地望着她，饶是他如此精明，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雅慢慢走上前去，注视着岐王，字字句句认真道：“我就是左大将军说的那个女人！”
岐王急走几步，来回审视两人，转身来到左苍溟面前，厉声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左苍溟看着莫雅，冷道：“千真万确！”
岐王猛地回头，神情间充满了愤怒地质问莫雅：“为何欺骗寡人？”
莫雅平淡道：“小女从来没有欺骗过陛下！”只是没有说过自己的来历而已，怎么算是欺骗呢？
岐王一怔，道：“是啊！你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从来没有说过……”区区一个弱女子竟然能把堂堂岐国之主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走过去，来到她面前，她神情如平静地水面般没有一丝波澜，他怒极反笑道：“你何罪之有？”
“陛下！”莫雅跪伏在地道：“请治小女不敬之罪！”
“不敬之罪？”歧王冷笑道：“是啊，寡人确实该治你的罪！”
“陛下！”左苍溟急走到他身旁，正要开口，歧王扬手止住他说话，冷冷道：“大将军暂且退下，听候寡人召见！”
“陛下！”左苍溟猛然抬头诧异地看着歧王，歧王坚定看着他，神情中褪去了怒意，只剩下些许疲惫。左苍溟怔了怔，终于退出了大殿，留下莫雅独自一人面对歧王。
空旷的大殿突然间寂静得可怕，莫雅仍然跪伏在地上，歧王站在她的面前，心中百感丛生，当初从湖水中救起她的那刻仿佛就在昨天，他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他从来不强迫她，也不屑于去。他细心的呵护，耐心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别人的妻子，并且是他亲如手足之人的妻子。
莫雅跪在冰冷的地面，身体和地面一样冰凉，她知道歧王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是一位君王，她并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他的愤怒是因为对她的爱，或许有些不一样的感情，但那不足以影响他的判断。
歧王烦躁不安的脚步终于停在她面前，莫雅并不抬头注视他绣着麒麟花纹的衣摆，等待他的发落。
“你究竟是什么人？”
“陛下，您已经知道，小女不过是商贾之女！”莫雅抬头直视歧王镇定回答道，她该怎么说，她是平安客栈的老板兼老板女儿，还是前渭国的公主，还是异世的一抹亡魂？这些复杂的身份，连她自己都觉得糊涂。
“是吗？”歧王嗤笑道，商贾之女，也许吧，她的气度确实和那位陈夫人十分神似，歧王想起云山见到那位女中豪杰，游走在晖蓟权贵之间，起起落落成为晖蓟最大的话题，连他都不得不佩服。
“商贾之女能嫁给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已经是高攀了，为何要逃婚，何人帮÷助你从王宫中逃走？”歧王追问道。
莫雅平淡道：“位高权重并非小女所喜！”停了一下，又道：“至于何人所为，还是请陛下治罪吧，小女惹出来的事由小女一人承担，怎可连累他人！”
歧王怒道：“不说也罢，待寡人查出必将他斩首示众！”治她的罪，哼，别说其他的，便是外面那位也决然不肯，到时候不知道又会引出什么乱子来，便是自己又当真忍心杀她么。
莫雅垂下头，默默不语，半响，才幽幽叹道：“陛下于小女有救命之恩，小女亦有难言之隐，所以才只字不提，并非有意隐瞒陛下！”
歧王坐回椅上，看着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微微颤抖，想起她受伤初愈，沉声道：“起来回话！”
莫雅手脚已有些发麻，勉强起身，轻声道：“多谢陛下！”
歧王冷冷看着她，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因为无论他问什么，她不愿意说的她都会避开，他心里一阵疲惫，面对这样的女子比他面对后宫一群居心迥异的女人还要令人伤神，摆了，摆了，这样的麻烦还是留给左苍溟吧：“召大将军进来！”
门外应声响起，不待侍从动手，左苍溟已经打开房门快步走了进来，向他略一施礼道：“陛下！”
歧王凝视他神情中的焦虑、忧心，不由得摇摇头道：“把她带走吧！”
离开辉煌的歧王宫，坐在马车上，晖蓟沿途的街道依然熟悉，莫雅心神似乎仍停留在龙翔殿之中，也许这就是歧王的过人之处吧，不管他是否是为了江山社稷的考虑而放过了她，成全了左苍溟，难得他有这样的容人之量，这也许就是他能够成为与单胤珩对抗的天下霸主的原因吧。
一路从王宫中出来，左苍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着，没有她想象中的狂怒，也没有质问她什么却让莫雅心中一阵忐忑。
大将军府距离王宫很近，转眼间，朱红的大门已在眼前。马车停在大门前，莫雅叹了口气，挑开车帘，下了马车。
左剑站在马车前，看着她，淡淡道：“莫姑娘，别来无恙！”
莫雅唯有苦笑，左剑侧身让出路来：“走吧，姑娘！”
走进曾经居住了半年的院落，往日繁花似锦的庭院依然一派春光，只不过换成了娇艳的挑花，莫雅摇摇头，这个人啊，庭院是花瓶吗？什么花开换什么花？可惜了那些绝品的菊花。
左剑看她眼中的惋惜，冷声问道：“姑娘不是无情之人，尚且如此心疼花草，为何独独不心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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