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还是不喝了吧，我感觉这药很恶心。”谁知那女子马上笑了起来：“先生，请问有药是好喝的呢？”我虽然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药糖，但始终没有反驳，一口气喝了下去，腥臭味再次反了上来，女子又给我递了一杯：“喝吧，这不是药，这是我做的枸杞茶，对你的眼睛应该会有些帮助。”我点点头，一口灌了下去，有些苦有些酸，但是最后的回味确是甜的。
“能再给我倒一杯吗？我觉得还不错？”女子再次笑了起来：“先生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我尴尬得一笑：“我只是很喜欢这个味道，先苦，又酸，最后的回味的是一种淡淡的甜香。”
“我也很喜欢，不过……”女子欲言又止，让我这瞎了眼的男人着实是有些难受。
“不过怎么了？”我问道。
见半天不听回应，我以为她人已经走了，在桌上摸了摸想要再喝一杯，却碰到一双温润如玉的手，吓得我立马松了开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
“无妨，刚刚我也是想的入了神，你还想喝，便和我说，我给你倒茶便是。”说完，我听到茶水倒入杯子的声音，以前我从来不会觉得这个声音听上去其实很舒服，可是现在瞎了之后，越发觉得有些听到的声音比看到的更为引人注意。
我拿着拿杯茶，慢慢得品了一口，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忙将眼角的泪水拭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流眼泪，但是面前有个女子，哭总是特别尴尬的事儿。
“先生，你哭了吗？”我点点头，没有反驳似乎是因为自己看不见，也不多想什么，自己已经是个瞎子了那还有什么用？
“其实所有人喝到这杯茶的时候，总会流泪，让他们想起一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那你呢？”我反问道。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有，我哥哥。”
“那你哥哥去了哪里？”我又问道。
“我哥哥已经死了。”女子的回答让我有些不自然，说了声：“对不起。”
“不，你不需要说对不起，因为你救了他。”我被她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我救了你哥哥？什么时候？你哥哥叫啥？”
“我哥哥他已经变成了怪物，你所杀的那个怪物就是我哥哥。”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是说那只旱魃是你哥哥？也就是大师的弟子？”我不确定得问道。
“没错，那个确实是我哥哥，我和哥哥很小的时候就被大师收养，只不过我们不是亲兄妹而已，自从我知道那件事之后，开始没日没夜得哭泣，后来，我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见世界。”
“这么说你也是……”最后瞎子两个字我没有说出口，但是月牙却笑了：“对，我是个瞎子。”
我很尴尬，“那你怎么能知道我哭泣的呢？哭泣怎么会有声音呢？”
“并非一切都有声音才会感受的到，当你听到眼前人眼泪滴落声音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不管你是睁眼还是闭眼都是一样，有时候瞎了眼睛比张开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更加真实。”她的一番话我很理解，我不明白一个瞎子到底是怎么能看到我的。
“那你现在能看到我吗？”她笑了笑：“不能，不过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而且是什么人？”
“这么神奇！你说说。”我瞬间来了兴趣。
“你是个男人，双目失明，你收到了一种伤害，很大，但是我能看到你内心的欲望，那种强烈的欲望，我看不到你所为了的目的，说明你很迷茫，但是你能算出这天地之间最为诡异的卦象，你不是算命的，也不是除妖的，你是一个背负着命运和罪名的普通人，你最后的命运不止于此。”
她说完这番话我彻底愣了：“姑娘，你是算命的吗？”
她没说话，我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的状态，仿佛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尝试着对自己算了一卦：壬九癸一，白龙初醒。
“大吉之卦！”我自己惊叹了一句。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你能算出最难的卦象了吧？”月牙说道。
“难道是卜者不自易？”我问道。
“没错，最神的卦师也未必能算出自己的身世，且不说这是天时，若是受了天命的惩罚，你也算出别人一卦，你不一样，天身负命，后身负罪，虽为天时，卜算之易。”听完了我陷入了一种沉思，难道这次瞎了是一种机缘吗？
“姑娘，你能教我怎么看世界吗？”我无法表达她的那种状态，但是我要是能够学会她的状态，必然就有了新的希望。
“明日这个时辰，你再过来吧。”说完，再没了声音。
我不知道她在不在，点了点头，却发现现在的我寸步难行，走出两步一脚摔在地上，脸颊上传来一种咸腥味，摸了摸，是流血了，但是我却没有沮丧，因为我所得到的将会更多。
最后回到寺庙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小沙弥撞到我的时候我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现在已经晚上，施主你怎么满脸是伤，你去哪儿了？”我摆摆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我能感觉到，八门的第三门近了。
“施主，你今日觉得如何？”老和尚走了进来，将一碗饭递给我，我吃着饭，本以为寺庙里没油没肉的菜会特别难吃，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美味，“大师，你们寺庙的菜肴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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