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三观崩塌，闻所未闻
“你自己要洗的？”
程处默闻言站住身，疑惑道：
“莫糊弄某，平白无故，你为何洗这么多衣服？”
老妪连忙三两步赶上前去，一把拉住程处默，笑道：
“谁说平白无故？老妇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个美差呢。”
“美差？”
程处默听到这个字，不由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
随即在院里找了块干净地面盘腿坐下道：
“老人家，我从外地来，很多事不清楚，你跟我说说，给兵士洗衣服，怎么还成了美差了？”
“原来是外乡人。”老妪恍然大悟。
她重新坐下，一边洗衣服一边道：
“自从沈将军来了咱南海郡，日子可是真变好了，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税目都没了，将军府要做什么，一桩桩一件件，都跟咱百姓说的明明白白，”
“这个衣服不白洗。”老妪抬手擦擦汗，笑道，“洗一件能赚一个钱呢！”
“这么多？”程处默惊讶的问道。
老妪正在洗的这堆衣服，怎么也有二十多件。
如此算下来，每个月能赚六七百文钱，完全比得上一个男子在外做工的报酬了。
“可不是嘛。”
老妪满足的笑道：
“还不止如此，我家孩子现在也能赚钱了，每天去念书都能拿补贴，等念出来了，还能考取城中的职位。”
“真不错，就是辛苦了些。”程处默点了点头。
老妪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后生，我说句不当说的话，你这气度打扮，一看就是从小过好日子的……这算什么辛苦啊？”
“干活就有钱拿，孩子还有机会考功名，以前哪有这样的好事？”
“呃……”程处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妪说的一点没错，他吃过最大的苦，也就是小时候练武，长大了跑到岭南带兵，桌上几乎顿顿有肉，更不可能吃不饱饭。
百姓的疾苦，他知道，但也仅限于知道，根本没法切身体会。
程处默讪讪的转移话题，问道：
“你家孩子要考功名，需要找谁做举荐人呢？”
这个领域，他还算是比较了解的，毕竟他和弟弟也都经历过。
想考功名的子弟，需要找官员或者名门望族作保举荐，这才有资格考试，考取之后，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对方派系的力量。
岭南这里现在情况特殊，不知道沈飞如何处理考试和举荐的关系。
对于这个，程处默也很是好奇。
只是，老妪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什么傻问题一般。
“举荐？需要什么举荐啊？只要想念书考试，去城里学堂报名，人人都可以啊。”
程处默顿时震惊了，脑子嗡嗡作响！
人人都可以？
这岂不是为天下所有寒门、百姓，都大开了方便之门？！
若是如此，沈飞可以称得上是伟大了！
说话间，老妪抬头看了看太阳，笑道：
“都这个点了，我家孩子也快回来了，我去做点家常便饭，后生，你也留下一起吃吧，去帮着劈点柴火。”
程处默愣愣的答应了一声，听话的拿起斧子去劈柴。
不一会儿，小院里就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饭菜摆到桌上后，外面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老妪抬头一看，高兴道：“孩子，你回来了，今天家里有客人，娘做了咸鱼和腊肉！”
程处默顿时很不好意思。
他知道，咸鱼和腊肉都要大量的盐腌制，是很珍贵的食物，一般人家都要过年才舍得吃一些。
为了招待自己，老妪切了整整一盘，这实在太隆重了。
不知道老妪的孩子是否会不悦。
他转过身去，刚想客气几句，却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去——
竟是个精神奕奕的姑娘！
女人也能念书考功名？！
“你好啊！”姑娘倒是不怯生，落落大方的跟程处默打了个招呼，便去盛饭盛菜，跟老妪笑着说学堂里的趣事。
程处默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这母女两个，大概是家里没有顶梁柱了，才不得不一个抛头露面去读书，一个辛辛苦苦洗衣赚钱。
民生多艰啊！
待会儿离开的时候，把身上的钱都悄悄留下好了。
正想到这里，程处默忽然听到姑娘问老妪：
“娘，我爹和我弟今天没在家？”
程处默：“……”
老妪不知道程处默已经脑补了一出苦情剧，笑着回答道：
“将军府招人挖蓄水库，你爹一早就出门了；你弟本来也要去，但盐场来信儿，说是他考过了，可以去上工，以后半个月回家一次。”
“太好了！”姑娘欢叫道，“这小子有出息！”
“是啊。”老妪一脸欣慰道，“你哥嫂给将军府种粮，也已经快两个月了，咱们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程处默越听越迷糊。
去挖蓄水库，以及去盐场做工，都是赚钱的事儿，他大概能明白。
但是……
“为何要给将军府种粮？难道你家没有地吗？”程处默问。
老妪笑了，姑娘也忍不住笑道：
“我家自然有地，但是我哥嫂去给官府种地，种的可是亩产几千斤的新作物呢！他们名义上是去干活，其实也是去学习种植技术的，等有了经验，通过考核后，就能认购种子回来自己种。”
“是啊。”老妪笑眯眯的道，“我家有七十五亩地，种出二十几万斤粮食肯定是吃不完了，不过将军府说了，他们愿意用合理的价格回收，这样一来，不仅大家以后再也不会挨饿，手里还能有些余钱，不用担风险。”
程处默彻底震惊了！
他就算再没常识，也知道现在的作物最多亩产两百多斤。
亩产几千斤的作物……这怎么可能？！
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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