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麻烦就两个字——没钱！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经由月星商贸介绍前往苏俄参观的团队就有四个，海陆空还有总后勤部。苏制武器好不好？说实话，一般，但这一般也要比内陆六十年代水平强出太多！他们想不想买？想买！海陆空三支兵种的相关研究所都列出购置清单，递交总装。
总参、总后和总装三大决策部门头都大了——从四代飞机到现代级驱逐舰，基洛级潜艇、再到巡弋飞弹，海军的清单上还列出一艘在乌克兰境内船坞上处于停工状态的再建航母。
好家伙，不算后续维护及零部件的增订，单单这一份清单就高达二百多亿美元。
1990年内陆对外公布的军费数字才290亿元（RMB），即便是按照内陆自己规定的最新对美元汇率4.738：1，这点钱也不够塞牙缝的。更何况这些钱，他们还要养超过250万正规军，70万部队文职人员，120万准军事部队及警察队伍。
按照李德的话，把三总领导拆皮卸骨卖了，都填不上这个窟窿！
“没钱？”李辰捻了捻手指，嗤笑出声，这笑容并非讥讽，而是苦涩。
内陆并非没钱，而是……RMB换不来美元，也就是说没有足够的美元。
内陆经历了十年的改革开放，一大批国有企业获得新生，同时乡镇企业也蓬勃发展，人民生活改善很明显，因此说政府机构还是小有积蓄的，要不然也不会准备在谋划着彻底放开商品价格——为了这一条的顺利实施，当时的内陆政府准备了一千多亿的准备金。
因此说政府还是有点积蓄的，但这笔钱也只能在国内流动，世界经济体不承认RMB的汇率体系，也就是说这些钱换不来一毛钱美元。
尽管从1985年开始，央行八次调整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从最早的2.2：1，调整到1990年的4.738：1，但他们的汇率机制依旧没能获得国际认可——当时黑市RMB汇率为11.8：1。
当时最流行的企业外贸词汇是“出口创汇”——他们赚取美元的唯一途径就是外贸生意，用物资换取美元。为了换取更多的美元，内陆政府不惜采取高额补贴的措施，真正是墙外损失墙内补。譬如当时一级钢材的国内销售价格是450美元每吨，但为了出口换取宝贵的美元和日元，宝钢以280美元/每吨向日本出口。呃，这么核算，每出口一吨钢材，宝钢亏了170美元。宝钢会亏损么？不会，这170美元的价差会折算成RMB，由国内相关部门补贴给宝钢。
而那些外汇用来干什么呢？主要用来进口各种机械设备及紧俏商品。外汇如此紧张，军部三总领导自己也很清楚，这几家研究所或者部队的军购订单肯定会落空。
“这胃口也太大了吧，即便是有钱，他们也不怕撑着？”
听李德介绍三军考察人员在苏俄的趣闻，李辰也哑然失笑。哪个国家的军工单位都是属貔貅的，贪得无厌。海军701所潘镜芙所长连乌克兰那二手的五十万吨模压机都列上购置清单，颇有将黑海造船厂打包拿回家的架势。可惜啊，空有雄心，囊中羞涩。
“是啊，他们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我担心最后一单生意都成不了，那就坏事了。”李德坐在李辰身边陪着笑道，但语气中却很是担忧。
李辰当即哈哈大笑，指了指他，“这单子太大，月星商贸肯定拿不下来。但他们买一艘驱逐舰，买两艘潜艇，还是可以的。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完成这次贸易，我还有个办法。”
“当然想！”李德不假思索的回答。这次算是开门的生意，要是黄了，月星商贸肯定会万分惋惜和郁闷，甚至会打击他们的信心。
“阿银最近一段时间，手头积压了一定的资金，我们可以借贷给内陆，让他们完成这次军购。”
“我们借钱给他们？然后让他们来买这批装备？”李德没太明白这账怎么算，疑惑的问道，“我们不会赔吧？”
“嗯，我们借钱给他们。”李辰点点头，没和他解释这其中的利润来源。
这种事情在资本圈太正常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在十九世纪就是这么干的——他们挑起战争，战争中借钱给双方购买军备，战后借钱给战败方作为赔款，继而从中获得高额利润。八九十年代，日本给内陆的贷款，大多数都是这么干的——我借钱给你，你必须买我的设备。
“我这就和总后勤的冯处长联系，一定能美死他们！哈哈，他还欠我两箱茅台呢，这次一定让他再加上两箱。”既然阿辰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李德能想象到那个冯处长接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悸动不已。
“对了阿辰，能借多少给他们？”李德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这可是关系月星商贸第一笔生意的具体金额。
“十亿美元以下，可以算作低息贷款；十亿美元以上，他们……需要拿资源做抵押……譬如西北的煤矿或者东北的原油都可以。”李辰扣了扣眉心，见李德急切的模样暗自好笑，“这种事情你不擅长，我让福尔曼配合你去谈判，记住，生意上的事情，要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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